第四百五十二章剑拔弩张

练功房内蒸腾的热气突然凝滞，石锁落地的余震还在地上震颤。

举石锁的壮汉脖颈青筋暴起如盘蛇，铁钳般的手掌仍死死攥着石锁边缘。

练刀青年垂眸擦拭刀锋，寒光在他眼底流转成细碎的冰芒。

较力的两人同时收势，铁链缠绕的铁球重重砸地，溅起的火星照亮他们额角暴起的血管。

朱十二单手把玩着腰间短刀，漫不经心的目光扫过众人紧绷的肌肉，像是在打量集市上的贩夫走卒。

黑狐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把折扇，他摇着描金折扇踱前半步，扇面上"谈笑风生"四字随着动作若隐若现："诸位这般热情，倒叫我们不接招都显得失礼了。"

话音未落，持刀青年突然旋身挥刀，一道刀气破空声中，房梁悬着的铜铃应声而裂。

"光长肌肉不长脑子？"朱十二嗤笑一声，伸出手打了一个响指，"不如打完架，再教你们识几个字？"

舒一抬手按住腰间软鞭，皮笑肉不笑地接话："朱兄弟当心，待会儿惹出他们的长辈，咱们可就成了以大欺小的恶人。"

这话惹得魏八、图四闷笑出声，马七更是毫无顾忌地捧腹，笑声震得墙根油灯的火苗直颤。

黑狐眼底闪过赞许的光，——这几人明知对方实力深不可测，偏能用三分戏谑压下七分警惕。

而对面场地上，举石锁的壮汉已然踏出半步，鞋底碾碎青砖的脆响混着持刀青年刀身轻叩的节奏，将剑拔弩张的气氛推至临界点。

这场不见血的交锋，早已在唇枪舌剑间分出了第一回合的胜负。

"呵，口气不小。"较力的两人，缠着铁链的拳头同时指向舒一和朱十二。

说话的汉子铁塔般的身躯往前倾，络腮胡里漏出的气息带着浓重的酒气，"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才知道！"

"四肢发达？"举石锁的壮汉跨步上前，震得地面青砖泛起细密裂纹，他脖颈暴起的青筋随着喘息剧烈跳动，"小崽子们，敢不敢接我三招铁砂掌？"

话音未落，突然传来嗤笑——魏八用袖口掩住半边脸，肩膀却抖得厉害，图四则背过身去，指缝间漏出憋不住的笑声。

朱十二反手摘下腰间短刀，刀锋未出鞘便带出半尺寒芒，"比划就比划，不过输了的，得学三声狗叫。"

他刻意拉长尾音，刀尖挑起地上一片枯叶，叶片瞬间裂成四瓣。

舒一不动声色地往旁侧挪了半步，右手已经摸到腰间的软鞭，余光瞥见黑狐背在身后的手指正有节奏地轻叩扇柄。

舒一突然伸手按住朱十二握刀的手，指尖在剑柄上轻叩出古怪节奏："朱兄弟，你看这位爷的掌风，倒和城南铁匠铺的风箱有得一拼。"

他故意拖长尾音，惹得马七仰头大笑，笑声撞在四壁上嗡嗡作响。这个娘们儿不细看，还以为是个老爷们儿！

"都住手！"随着一声暴喝，蝮蛇出现在房间里。震得墙根的油灯火苗剧烈摇晃，"江参谋，这是把咱们'血衣搂'当什么地方了？"

黑狐悠然踱出半步，腰间玉佩在暮色里泛着温润的光，"这就是‘血衣楼’的待客之道吗？"

他说话时目光扫过众人，突然抬手扯住朱十二胳膊，"不过看各位这待客之道，倒像是要把朋友往门外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