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狡辩

腹蛇盯着那道疤痕，想起三年前雨夜那场生死相搏，喉头涌上一抹笑意。

他重重拍了拍黑狐肩膀："臭小子长进不少，改日定要和你打个痛快！"

地下三丈的房间里，不潮湿没有霉味温度适宜。

油灯在混凝土天花板上投下青白的光晕，将这间不足二十平米的空间切割成棱角分明的几何块面。

靠墙的实木方桌边缘结着褐色的锈迹，两把铸铁椅子上还留着深浅不一的刮痕，像是被某种尖锐物体反复剐蹭过。

桌子上放着半瓶酒，没有开封的沙丁鱼罐头，没有酒杯。

墙角的铁架床异常简洁，军绿色被褥叠成豆腐块，唯有枕头下压着的皮质枪套，透露出主人的特殊身份。

墙面用膨胀螺丝固定着两柄武器——漆黑的短管左轮泛着冷光，枪管下方还刻着缠枝纹。

一米五长的突击步枪斜挂在旁边，消音器接口处凝结着干涸的油渍。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把盘踞在枪架下方的蟒蛇鞭。

深紫色的蛇皮鳞片经过特殊处理，在灯光下流转着诡异的虹彩，九节由蛇骨打磨而成的链节暗藏倒钩，鞭梢缀着三枚淬毒钢刺。

据说这是用南洋变异蝮蛇的骨骼与韧带制成，挥动时会发出类似毒蛇吐信的嘶鸣，配合独特的内力，中招者的骨骼会在三天内逐渐软化成泥。

此刻它安静地蜷在墙边，却仿佛随时会活过来，吞吐着致命的信子。

蝮蛇屈指叩了叩铸铁椅的扶手，金属碰撞声在密闭空间里格外刺耳："江参谋长，请坐。"他脊背绷直如拉满的弓弦，迷彩作战靴无声碾过地面，带起轻微的风。

黑狐扶着桌沿缓缓落座，手指在桌面擦出沙沙响动。他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墙角的软鞭，喉结微动："老宁，看来你的日子不咋样啊。"镜片映出头顶惨白的冷光灯，将半张脸浸在阴影里。

蝮蛇扯了扯战术腰带，后腰枪套随着动作轻晃："我们江湖人的日子，哪配谈享乐？"

他指尖划过桌面锈迹，忽然攥成拳砸在铁桌中央，"花天酒地是蚀骨毒药，能把人淬炼成钢的，只有刀尖舔血！"

目光扫过对方锃亮的皮鞋，"哪像江参谋长，养尊处优惯了。"

黑狐仰头大笑，笑声撞在混凝土墙面上碎成回声："哈哈哈......都不容易！"

他扯松领带，露出脖颈处的淤青，"你看我现在这副模样，灰头土脸的丧家犬，连栖身之所都难找！"说着突然凑近，香水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蝮蛇向后仰靠，椅背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他从战术背心摸出烟盒，金属摩擦声里抖出支香烟："少在这儿说风凉话。"

火苗照亮他眼底寒芒，"想让我出手就直说，别绕弯子。"烟灰簌簌落在作战裤上，在迷彩纹路里融成深色斑点。

黑狐指尖轻颤着点燃香烟，猩红的烟头在昏暗的光影里明明灭灭。"这世道早成了修罗场，生化危机撕开了遮羞布，

谁还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讨生活？跟着老板卖命，图的不过是赌个前程。"灰蓝色的烟圈裹着叹息在狭小的空间里盘旋。

蝮蛇嗤笑一声，金属打火机在桌面敲出清脆声响："少在我面前卖惨，你那地下城的日子，可比我这见不得光的营生滋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