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102长梦

“笙笙……”

檀宏林看见门外站着的女儿，身体僵住了，眼角的泪水还没干，唇齿轻颤。

檀笙也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她是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

“检查做完了么？”裴烬走来，搂住她的腰。

杭婧怡见檀笙仍不想说话，便赶忙开口：

“做完了。医生说，要好好休息。”

她看向檀宏林和苏云锦，轻声说：

“叔叔阿姨，要不你们先回去吧。这里我陪笙笙就好。”

檀宏林见檀笙的反应，猜测刚才那些话，檀笙已经听了个差不多，点头应下。

苏云锦眼泪未干，此刻也不敢看女儿，更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那……我们就先走了。”

檀宏林带苏云锦走后，病房又陷入一片寂静。

檀笙看了眼裴烬，想起刚才檀宏林和他的对话，问：

“我爸妈是不是之前因为这件事找过你？”

裴烬没否认，“嗯。”

“他们怎么和你说的？”

“你在临水镇长大，他们不想让你想起那些事。还说，如果你想起来，会受到精神刺激。”

“精神刺激？”

檀笙苦涩地笑了笑。

她确实受到了不小的刺激，需要时间来消化……

“你也先走吧，我想和婧怡单独待一会儿。”檀笙从他的怀里抽离，看了眼一旁的杭婧怡。

杭婧怡立刻会意，顺坡下驴，“是啊裴总，你先回去吧，别耽误工作了。有什么事我和笙笙再找你。”

“好。”

裴烬不是没看到檀笙对他的疏远。

或许，在她心里，他早就是刻意隐瞒她的人。

裴烬转身离开，拉开病房门，风从窗外吹进来，从他耳边刮过，冰冷刺骨。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不会对檀笙隐瞒自己的身世，不会在她一次又一次询问后，依然隐瞒云怀薇的事，不会欺骗自己和禾鸢旧相识的过去。

他曾亲手为她织好的保护罩，以为天衣无缝，可仍然抵不过意外发生。

现在，他不知道如何挽回，才能弥补他们感情的伤痕。

……

-

三天后。

南城某单身公寓。

禾鸢从梦中惊醒。

破晓的光从窗帘穿透而来，金光万丈，泄满半个卧室。

自从那晚檀笙在茶馆晕倒过去，禾鸢便频频梦见檀笙。

梦里的檀笙，有小孩子一样大的，质问她为什么那么残忍忘记她。

也有成年的，质问她为什么非要和檀昭分手，让她哥哥那么痛苦。

禾鸢下了床，洗漱完，看见手机弹出两条短信。

一条是来自公司上层，安排她下个月前往公司总部，不出意外，她升职后会在京市工作很长一段时间。

一条是檀昭。

他们分手后，禾鸢就把他拉黑了。

檀笙昏迷醒来后，檀昭就把她加了回来，说有很重要的事告诉她。

禾鸢想了想，还是决定见他最后一面。

不过赴约之前，她先去了一家纹身店。

纹身店老板娘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妇人。

禾鸢进门，店内拉开帘子，老板娘给她一本图册，“美女，想做什么样的？”

“我想洗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