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 - 念奴娇 - 白魁岚野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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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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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丹青心生几分埋怨,怎么这年头还有人张口胡说,逢人就拉关系占便宜的?且不提他所说是真是假,对一个失忆的人来说,任何事情都得真凭实据。

“公子再出言诓人,休怪我无情了。”她警告。

哪怕他说朋友或是哥哥,她可以学会自欺欺人勉强接受,可偏偏是以夫君之名来套近乎,俗得不能再俗!

没有人证物证,谢兰机解释不清楚,深知这个事实在她眼里就是个俗得不能再俗的骗术。

可关于他和她之间,他不想隐瞒。

“婚书成契,聘嫁往来,白纸黑字,做不得假。”他关注她的反应道。

果然,虞丹青追问下去,伸出手来,“那婚书呢?”

联姻是两家之大事,落名的婚书是最好的证明,她不能忽略,得认清自己是谁。

谢兰机就知道她要刨根问底,温声道:“在家啊,你要是愿意跟我回去,我可以拿给你看。”

虞丹青当然不会跟着一个陌生人到处走,可目前就他一人对自己是熟和的态度,那对老夫妻对她的好是出于客气礼貌,与他的自然亲和截然不同。两者还是能分清的。

她不愿信。

倘若他所说为真,她岂不是会错失良机?

虞丹青沉思纠结,问了他一个不追真假的问题,“喂,木头脸,你叫什么名字?”

谢兰机怔住,回神扬起一个看起来如沐春风的笑。

那就像当年一样好了。

他仿若得到了释放,欲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给她,包括他不愿展露给任何人的那一面。

“我叫凤兮。”

表字凤兮。提到这两个字,谢兰机自己也有些恍若如梦。

“凤兮凤兮……”虞丹青跟着轻念,试图在他的神情里看出端倪。

但是没有。

而且,她感觉这个名字像在哪里听过。

“那……我叫什么?”少女指向自己,有些腼腆。

谢兰机不厌其烦答道:“你姓虞,名丹青,字子衿,年十七,善刀枪武战,家住洛阳清河荷香庭,是家中的嫡长女。”

“那你呢?”

“我吗……故乡在风晓川,那里生活的都是我的亲朋乡人……”他想接着说下去,但话到一半又收了回去。

用心倾听的虞丹青擡起头来,灼热的视线让他难以抗拒。

谢兰机顿了下,道:“我早年丧父,跟着父亲的挚友在洛阳城里居住,同他姓谢,并认作义父,不过我归根还是故乡的人,所以常常往两边跑。后来,一场劫难让我结实新友,又因诸多原因不得不在洛阳定居,被迫远离亲缘。几年之后考取功名,做了自己想做的事。”

也是必做之事。

内心微微躁动的虞丹青听完他平淡的阐述后,安静下来,“你想做的事……是什么?”

以前他想做的事很简单,武能护山河,文能强国政,无非是这两样,平淡地度过一生,顺其自然。

可当命运与一个人交织,有了微妙触碰后,他想的也不止是这些了。

就像两棵独立的树,因某些原因,它们最接近的树枝逐渐相互奔赴,之后慢慢相交,最后繁叶互缠,形成共生的局面。

哪怕只有一根树枝的缘分,也磨灭不掉它们相遇、相合和共生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谢兰机认真想道:“以前一个人的时候,我会坚定做到某件事,比如为国谋运,为民谋生。现在不一样了,我想的有很多,不知道先做哪一件才好。有时我会想些其他的,想过去发生的趣事,还有未来的可能。”

他说得不清不楚,虞丹青没打算钻问,换了个话题继续,“怎么没听你提起母亲?”

谢兰机:“不曾见过。”

她视线在他身上定格一秒,悄然移开,没再问了。

谈话到此结束,氛围恢复了安静。

谢兰机不敢耽搁太久,把写好的几封信全部收好,打算待会儿就和阿婆大爷打招呼。

虞丹青看他在收拾东西,“你这么快就走了?”

明明关于她的事还模棱两可,怎么说走就走?

谢兰机颔首,“路途遥远,怕误时。”

怕事外再次突然,也想趁此机会带她回故乡一看。

谢兰机见她那边陷入安静,没说什么,唇角扬了下便出门了。

虞丹青目送他离开,等背影消失才收回目光。她独自在房间内辗转不休,停了又走,走了又停。

趁他还还没回来,她拍拍衣裙顺着他去往的方向走,看看能不能听到其他有用的消息。

虞丹青走路声音不大,刚好走到门背后,目睹一场陌生的道别。

山路崎岖遥远,阿婆拿着自己存下的一些银钱送给他们作路费。

“拿着拿着!都是我孙儿送过来的,大山里用钱的地方不多,自然而然也就存了很多,不怕用穷我们,这点小钱不足挂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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