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你阿姐卖到青楼
将你阿姐卖到青楼
苏清璃的反应平静得毫无波澜,仿佛来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她甚至没有停下手中的活儿,只是淡淡地抛出一句:“有事?”
“这些时日,你可还好?”
“呵。”苏清璃从鼻端发出一声冷哼,“怎么?还想把我抓回齐府关起来?”
她的锐利让齐锦迁微微有些不适,他吩咐隐寒把他的轮椅推进糕点铺,然后擡手示意隐寒离开。
他视线在周遭环顾一圈,最后落在苏清璃身上。
她动作利落地揉着面团,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齐锦迁苦笑一声,垂头丧气道:“怕是没机会了,他登基第一件事便是四处收集我的罪证,将我们全家流放到边远之地,我明日便要出发了……”
苏清璃手中动作一顿,却是没说什么。
齐锦迁的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声音里带着一种破碎感:“我此次前去怕是没机会回来了,来见你最后一面,别无他求,只希望你能原谅我过去犯的错。”
人总是痴念于求不得之物,走到绝境之时,才发现曾经那些拼死想要攥紧的东西,不过是镜花水月,根本不值一提。
至于她父亲的死,原谅他还是没有勇气开口。
“你带给我的伤害是实实在在的,现在却想用我的原谅来换取你内心的平静,让你从容离去。”
苏清璃放下手中的面团,语气冷淡却锥心。
“可我凭什么原谅你?”
“边陲苦寒,路途遥远,就你这副破败身子,怕是连一半路程都撑不过,就会死在路上,若是遇见些个豺狼虎豹,定会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苏清璃眼中满是期待,笑道:“那才是我最衷心期待的景象。”
“清璃……”齐锦迁心口猝不及防的一阵尖锐绞,呼吸变得异常艰难。
“将死之人就莫要在这平添晦气了,快些离开,不要妨碍我做生意。”
苏清璃面无表情,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傀儡径直转身,重新投入手中的活计。
齐锦迁望着她,眼泪汹涌而出,最后的希望彻底崩溃,咳了几声,竟咳出几口鲜血来。
好在这时隐寒及时赶来,他瞪着苏清璃,想要说什么,却被齐锦迁拦住,“带我走。”
窗外,戴着幂篱的傅雪臣将一切尽收眼底,心脏猛地一颤,如同被利刃刺穿。
巨大的负罪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最后一点上前相见的力量也消失了,只剩下无尽的黯然。
她对齐锦迁尚且如此绝情,若是见了他……
后果他简直不敢细想,只怕她的恨意会浓烈、狠厉十倍不止。
千绝同样诧异,没想到那么温柔的苏小姐,竟然能说出那样诛心的话语。
不过看着傅雪臣那痴情苦守的模样,还是开口询问:“皇……公子,您日理万机,还日日来看苏小姐,为何不进去呢?”
“我没有勇气见她。”傅雪臣闭了闭眼,苦涩几乎要将他吞噬。
贵为一国之君,却没勇气见一个女子。
若是传了出去,怕是没人会信。
“回宫。”傅雪臣叹口气,绝望地转过身离开。
僻静的街角疙瘩,蜷缩着几个乞丐,其中包括衣衫褴褛的苏昭明和苏夫人。
苏夫人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会如此无能,竟养不活她,要带着她流落街头乞讨。
他们也后悔了,好几次上门去求苏清璃,都被赶出来了。
走遍大街小巷,又是没有讨到银两和馒头的一天,苏夫人已经饿得要崩溃了。
苏昭明却在乞丐窝里睡了两三天,看见母亲又两手空空回来,脸上也有些不耐烦了,“怎么连馒头都没讨到?”
“我……我都走了好几里路了,腿都要走断了,那些富贵之人有吃食都紧着自己,真是自私自利!”苏夫人哭诉抱怨着,忍不住道:“昭明,要不你去讨讨,我实在走不动了。”
“我去了只会被人打,说我有手有脚为何乞讨!”苏昭明一脸愤恨。
苏夫人嘀咕一声,“其实他们说的也不无道理,昭明,要不……你去找个活计?从前你尚且还会去打蛇妖……”
“那次我差点死了,我断不可能再去冒险!”苏昭明瞪了母亲一眼,心中也浮起一抹厌恶,“若不是你,我们也不至于被苏清璃赶出来!都怪你,如今你还要害死我不成?”
肚子的饥饿让苏夫人说起话来都有些有气无力了,她眼冒金星,“那翩然呢?要不我们去找她,她总不会不管你。”
出于男人的尊严,苏昭明断然是不想让林翩然看到自己这幅样子。
恰好在这时,肚子不适宜地叫了两声,剧烈的饥饿感让他也要快要熬不住了。
他纠结了番,还是妥协开口:“找翩然……是可以,只是我们现在没有路费,如何动身?”
路费……
苏夫人眼珠子灵活转了转,“不如我们将你阿姐卖到青楼,换点路费?”
苏昭明微怔,没想到母亲竟如此绝情,可苏清璃早已弃他们于不顾,他们又何须再留情?
“倒是个办法,只是不知那几个壮汉会不会还在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