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独一无二的草蜻蜓
018.独一无二的草蜻蜓
沈持不住摇头,喃喃道:“这、这怎么可能?”
谢灼也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毕竟他原先想的是,息怀聆至少肯定绝对没有那劳什子心魔,至于这个测试,他觉得顶多就会有那么一点点黑雾吧,不过却没有想到竟然是纯白的颜色,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他立即得意忘形,与有荣焉地道:“沈掌门,哦,你现在应该也不算是掌门了吧,准备何时退位让贤?”
陈长老见状出来说和道:“你这后生,好生无礼。先前掌门不过是一时戏谑之言,你竟当真了?还如此咄咄相逼?”
他与沈持素有交情,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息怀聆忽然道:“陈长老,掌门当时亲口承诺,如何能作戏言而论。”
谢灼点头赞许,息怀聆可算是开窍了,知道回击了,孺子可教也。
陈长老被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息怀聆:“你……你……”
你了个半天也没有下文。
谢灼便好心替他接上:“众目睽睽之下,难不成你们要赖账?”
双方僵持不下之时,一道身影自门外款款而入。
来人正是沈郦月。
她福身对在场的长老们行了礼,而后才缓缓对沈持语带痛心道:“爹爹,请你收手吧。”
沈持恍若未闻,只叫人要把沈郦月带出清净堂,语气温和道:“阿月,不要胡闹,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沈郦月却没有动,她扫眼看过那些奉命上来拿她的弟子们,硬生生逼退了那些本欲上前的弟子。
沈郦月见劝不动沈持,便转而对其余长老道:“伥妖一事与浮霁仙尊无关,全系爹爹一人所为。”
谢灼早有所料,反应还算镇定。
但那些上了年纪的长老们则是个个惊疑不定。
沈持叹了一口气,像在看不懂事的小孩子胡闹:“阿月,你大约是最近修炼修糊涂了,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还闹到长辈们面前……”
沈郦月道:“爹爹,你难道还想再隐瞒下去吗?我也宁可我如今所见所闻都是我的一场噩梦!”
“先是刻意派人引谢公子闯入琉璃塔,再赠法器引发仙尊心魔,放出伥妖为祸宗门嫁祸仙尊,这些事情,不是你做出来的吗?”
陈长老声音已经开始颤抖:“郦月,这些话空口无凭,你可要想清楚再说。”
沈郦月便拿出了留影石。
那日她无意间撞见了沈持与沈巡密谈,便听见了他们商议如何将脏水泼到浮霁仙尊身上,再谋夺首座之位。
她当时思绪如同乱麻,却下意识地摸出了芥子袋中的留影石,将他们的对话悉数记录。
如今,便是证据确凿,无可抵赖。
原先替沈持说好话的陈长老此刻脸色发青,他抓着沈持衣领,质问沈持:“郦月说的,当真是事实?!”
沈持见事情早已败露,也没有话可说,他忽然撕心裂肺地大笑起来:“是,我不过是想活下去而已,我自承袭掌门之位,难道不是为扶桑宗事务殚精竭虑吗?又何曾有半分懈怠?”
他恨恨地扫过息怀聆:“凭什么他轻而易举便能得到我费尽心机也争不来的一切!师兄宁肯越过我,也要将首座之位传与他!”
陈长老已经不忍再看,其余长老神色各异,但也是难以接受地别开了眼。
沈郦月道:“爹爹,即便你一时冲动,做错了事,也还可以回头,只要你肯收手,将那些伥妖都清出扶桑宗,再接受司律堂的惩罚便是。寂雪仙尊毕竟与您师兄弟一场……”
沈持冷冷地道:“阿月,你觉得让我辞去掌门位,当一个窝囊废,难道我就能心安理得地茍活下去了吗?”
说完,沈持便拔出剑鞘,毅然决然横剑自刎。
沈郦月呆住了,甚至忘了阻止。
幸好一阵疾风扫过,一枚树叶弹出,裹着凌冽剑意,直接把沈持手握的剑柄弹落在地。
沈郦月心有余悸,连忙扑进沈持怀中,泪盈于睫:“爹爹,你不要再做傻事了!”
谢灼顺着树叶的来向望去,容汀白一步步踏入殿内,居高临下地看着沈持:“既然你不愿再做这扶桑掌门,那便退位让贤。”
“从前选你做这扶桑掌门,果真是看错了人。”
容汀白轻而易举地便敲定了沈持的死刑,他早先犹豫始终未能让资历尚轻的息怀聆承袭首座,种种考量,如今看来反倒是多此一举。
当着众人的面,容汀白便宣布,将首座之位交与息怀聆,而沈持则被剥去仙根,押送入琉璃塔关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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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尘埃落定,掌门之位传与另一位勤恳的长老,而息怀聆则是成了新任首座。
谢灼与息怀聆起身离开。
息怀聆始终沉默着,虽然他一向话也并不多,但谢灼现下实在略感慌乱,不知道息怀聆究竟作何感想。
他想说点俏皮话调节一下氛围,干巴巴地笑了两声道:“那个,恭喜你呀,终于成了万人之上的首座了,以后都不用看你那个冷面师尊的脸色了……”
但息怀聆似乎没有被安慰到,眉心愁云笼罩,谢灼正想再接再厉。
息怀聆忽然回身望向谢灼,声音微哑,带着深重的困惑道:“救人难道是错的吗?”
谢灼连忙摇头:“才不是。息怀聆,你没有做错。”
他本也看不惯息怀聆见人就帮的性情,不过这种时刻,他也不愿再打击息怀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