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太子的算计
起初,他仅视其为无用之材,故未加理会。
而今,得知其深藏不露,拥有将帅之才,心中态度悄然生变。
在他看来,任何可能阻碍他踏上九五之尊宝座的绊脚石,都需被一一清除。
沈兰馨的才华与潜力,无疑成为了他新的考量因素,如何妥善处理,以保自己前路无阻,成了他接下来需要精心布局的一枚重要棋子。
沈兰馨面对太子的慷慨赏赐,优雅地施以一礼,诚挚致谢。
黄金百两,虽非巨富,却也足显尊贵,然而与她所赢得的《千山万壑争雄竞秀图》相比,其价值自然难以相提并论,毕竟两者所承载的意义与珍稀程度截然不同,实难置于同一天平上衡量。
她心中明了,这黄金是礼遇,那画卷则是才情的认可,两者她皆欣然接受。
她此举并非意在炫耀自身才华,而是未曾预料到,京城中这些素以才情自诩的贵女们,在真正的较量面前竟显得如此力不从心。
今日之诗会,她以卓越的诗才力压群芳,夺得魁首之位,实至名归,无愧于心。
太子的赏赐,实则更多是为了维护自身颜面,这份颜面,沈兰馨即便褪去景王妃的身份,亦需恭敬承接,以显其识时务、知进退。
沈兰馨的乖巧应承,让太子颇为满意,赞誉之词溢于言表,随后更是将赞许转向了丞相之女长孙依熙,言谈间流露出不加掩饰的赏识之情。
身为皇家嫡长子,太子虽已纳侧妃二人,然正妃之位却始终悬而未决,此中深意,不言而喻。
长孙丞相的微妙心思,太子自然洞若观火,他不过是顺势而为,借长孙依熙之手,向丞相递出了合作的橄榄枝。
若长孙依熙能入主东宫,成为太子身边之人,那么长孙丞相的鼎力支持,无疑将为太子的储君之路增添一份坚实的保障。
如此布局,既显太子之智谋,又展其深谙政治权谋之道。
长孙依熙得了太子尝试,本应是件高兴的事情,只是,她的眸子里的笑意却不达眼底,连谢太子时都过于敷衍。
沈兰馨看出长孙依熙的敷衍,自她进来,就感觉长孙依熙好似有意无意地打量自己。
这会儿她更加确定了,长孙依熙只怕是心悦景王而非太子殿下,只是迫于丞相府的压力,不得不应付,面上假装中意太子。
长孙依熙或许能轻易迷惑旁人的视线,但在沈兰馨锐利的洞察之下,她的心思却无所遁形。
自景王踏入府中那一刻起,长孙依熙的目光便不自觉地频频落在他身上,次数之多,已非偶然,其意图之明显,即便是想要忽视也实属不易。
更为关键的是,她望向景王的眼神中,那份情感如同景王府中小妾张清雅对景王的倾慕一般,炽热而毫不掩饰,爱慕之情几乎要满溢而出,让人一眼便能洞察其内心的波澜。沈兰馨对此,自然是心知肚明,难以忽视。
沈兰馨只在心里暗骂,原来世人都爱好看的皮囊。
当初自己答应母亲嫁给景王,也只是因其皮囊好看。
现在看来,好看的皮囊里不一定包裹的是有趣的灵魂。
此刻,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了战北辰的身影,那张妖冶非凡的面容在脑海中清晰浮现。
与景王相较,战北辰的容颜无疑是更为出众,但更令人难忘的,是他那独特而深邃的灵魂,充满了无尽的魅力与趣味,让人难以抗拒。
沈兰馨心中暗自思量,或许,真正的动人之处,正是在于这份超越皮相的内在之美。
沈兰馨未曾料到,太子的心机竟会深及至此,她自视并未成为太子图谋中的绊脚石,故而未曾对其多加防备。
然而,正是这份疏忽,让她在随后的日子里,险些落入太子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世事之复杂,远超她最初之预想。
长孙丞相府内,本是一直对长孙依熙夺冠诗会的自信满满,不料半路却杀出了一位意想不到的才女,打破了既定的格局。
长孙丞相的笑容显得勉强而尴尬,而长孙依熙更是因此对沈兰馨心生怨恨,认为她的出现是横亘在自己荣耀之路上的绊脚石。再加上沈兰馨已是景王正妃,她对沈兰馨的恨便多了一份理由。
诗会之后,为庆祝与炫耀,长孙依熙特设赏灯观花之宴,邀请众位贵女共襄盛举。
虽已入夜,但灯火阑珊处,赏花品灯,别有一番韵味,让人沉醉其中,忘却尘嚣。
众贵女随着长孙依熙入了花园,而众皇子贵胄之子被丞相领进了另一去处。
沈兰馨本是随着众人一同去观花,只是刚穿过抄手回廊,就被一婢女撞了一下。
原本那婢女端着茶水去庭院给众贵女,不想茶水洒了沈兰馨一身,湿了衣裙。
长孙依熙见状,忙替婢女道歉,又着婢女带人领路让沈兰馨换衣。
沈兰馨身边现在有翠竹与半夏陪着,却不想,二人刚走了几步,突觉腹中难受,却是要去如厕。
沈兰馨不在意道:“你二人去如厕完便去花厅寻我。”
二人担心,急道:“小姐……”
沈兰馨不等二人说完话,便一挥手道:“快去快回,我这里有相府的婢女引路,丢不了。”
二人闻言,只得快步去如厕。
那领路婢女见二人走后,似是松了口气,对沈兰馨道:“沈小姐这边请,前面拐个弯就到了客房,客房能备有衣服。”
沈兰馨:“好,还烦请带路。”
丞相府举办如此大的诗会,在客房能为客人准备了衣物也是正常的,都是以备不时之需。
那婢女见沈兰馨不疑有他,脚步也轻快了许多,只领着沈兰馨转入了一个回廊。
推开一间客房,对沈兰馨道:“沈小姐,衣服在那边的衣架上,你试试看合不合身,奴婢在门外等你使唤。”
沈兰馨抬眸看去就见置衣架上果然挂着几套襦裙,便迈步走了进去。
婢女见状,关上了房门:“奴婢在门外伺候。”
说完却是从外面落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