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她单纯是为了防谢曜
包裹被打开,内里的东西琳琅满目,细数之下有十几种之多。
姜晚禾拿出一把黑色熏香,又熟练地挑拣出一截铁管,见谢曜眼神太过直白,她也露出诧异的神色:“师兄,你没见过?”
“我该见过?”
如果他没看错,姜晚禾带的正是江洋大盗必备的迷烟,算是下三滥的手段,用此等家伙事行窃,在贼这个圈子里也属于底层。
然而姜晚禾手中不但有迷烟,还有各种市面上不常见的药粉,着实令人起疑。
“师妹,这些都是谁给你的,难不成是师父?”
说着这话,谢曜眸色幽深唇线绷直,隐隐的透露出了几分与平日不同的阴郁。
姜晚禾毫无察觉,每一件都放在手心摩挲,视若珍宝。
她从没想过嫁给谢曜,因而不装了,好脾气地解释道:“师兄,师父是郎中,又不是教人偷盗的,哪里有这些东西?”
“那是?”
谢曜掩饰住眼底的波动,他忽然察觉到,离开京城几年,对小丫头的了解少之又少。
仔细想了想似乎没有隐瞒的必要,姜晚禾索性和盘托出:“两年前我随三哥去外祖家做客,沿途露宿碰到了一家黑店。”
当时姜晚禾刚进客栈便发现反常,为不打草惊蛇故作不知情。
果不其然,当晚月黑风高,伙计捅破了高丽纸放了黑烟,被早有准备的姜大抓个正着。
后续报官,歹人送进了衙门,那些作案工具却没有被搜走,全便宜了她。
“若我无害人之心,这些东西在我手中不过是废品。”
能有机会用上,目的是找补回姜家的损失,姜晚禾只感到欣慰。
马车内的油灯突然昏暗下来,照着谢曜的面容不甚清晰,他似乎被说服了,缓缓道:“带着绳索我可以理解,银针却并无作用,你以为歹人会给你近身的机会?”
见姜晚禾走神根本没听进去,谢曜又耐着性子教导:“哪怕用银针封穴,对时机上要求严苛,万一慌乱之下扎不准,歹人不痛不痒,你会把自己置于险境。”
所以最好还是要保持距离,不可大意轻敌。
“师兄说的是。”
姜晚禾听话地收起银针,在谢曜端茶的瞬间,偷偷抽出两根别在荷包背面。
谁说带银针是为扎歹人的,她单纯是为了防谢曜!
这年头,除了自己外其余人都不靠谱,更何况她和谢曜还是临时组建的草台班子。
一旦失手,二人大难临头各自飞,死道友不死贫道,姜晚禾可得留一手。
“要不说师兄您是第一公子,有才学又睿智,师妹我第一次为非作歹,没有经验。”
先把人哄住了再看,姜晚禾捡好听的说。
“师妹,你是夸我还是骂我?”
谢曜勾唇,眼中闪过兴味。
小丫头表面上夸他,实则都在给他挖坑,好像他干这等偷鸡摸狗的事很有经验一样。
“东西收好,这次用不上,今晚云朝与谢晖私会,人不在德全班。”
姜晚禾迟迟未动,谢曜认命地收拾包裹,等他抬起头,小丫头已经靠在小几边半垂着头,双目紧闭。
灯芯一晃,浓密的睫羽在她白皙的面孔上覆下一层阴影。
她脑袋随着颠簸的马车一点一点,呼吸却均匀顺畅。
这是睡着了吗?
想到他是姜晚禾所说的自己人,谢曜内心没来由的柔软下来,正是因信任,所以姜晚禾在他面前不设防。
天色漆黑,马车由宽阔的大路转为进入胡同,很快停在一座民宅前。
车壁被轻轻敲两声,谢曜打开窗户不自觉压低了嗓音:“安福不在?”
赶车的正是之前在山洞里的黑衣人慕青,他垂眸道:“安福太吵,属下认为此行用不上他,于是自作主张把他与白芷关到一起。”
两个人见面就掐架,还不如找个安静的地方让二人吵一宿。
明早以前,应该能分出胜负。
“也好。”
留下碍眼,还得多费口舌,安福看姜晚禾的眼神如同防贼,而真正有贼心又有贼胆的是谢曜这个当主子的,他给慕青一个赞赏的眼神,慕青立刻会意道:“时辰尚早,不然属下带您再转一圈?”
绕了一圈又一圈,马车缓缓停下,姜晚禾身子一歪猛然睁开眼,察觉到周围环境,眼神水润迷茫。
谢曜的心顿时漏了半拍,压下骤然升起的微妙情绪道:“醒了?”
“嗯。”
睡得香甜无人打扰,姜晚禾的嗓音有些许暗哑,她微微侧头,面颊上残留一块被压着的红痕,如白璧微瑕。
谢曜怔住,黑眸沉了沉,迅速别开视线不敢与姜晚禾对视。
恍惚中,心里竟莫名浮起香艳话本中一句话:华容婀娜,天上无俦.……千娇百媚,造次无可比方。
谢曜心头一凛,赶走心里乱七八糟的念头正欲开口,却见姜晚禾已经从车窗向外张望:“师兄,这是哪?以咱们师兄妹的交情,你该不会把我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