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谷一聚。
“相柳,速来冥界一聚。”
涂山璟
枳实笑看着手中的传信,轻轻一握,那信便灰飞烟灭了。
下山之前,回冥界看看也好。他也有些好奇,那扶桑木究竟长大了没。
他打开门,月光透了进来,院内满树红梅绽放,空气中隐约飘荡着清幽的花香,令人心神俱醉。
几只寒鸦站在冷冽的枝头,孤独地鸣叫着。
“这个家伙应该熟睡了吧……”
此次一去,在冥界待上半载都没问题,说不定待他回来时,天都还未亮。只是离开这么一小会儿,心中竟然有些依依不舍了。
风笛一响,院中落下一只大鸟来。
“大晚上的叫我干什么,我瞌睡还没醒呢。”晨风张大嘴巴,狠狠地打了个哈欠。
这几年,他在森林中吃鱼捉虾的,好不快活。
突然有活要干,还有些不习惯。
“去冥界。”
“叮——”冬青房内突然传来了风铃的声音,枳实脸色一变,朝她房内快步走去。
“你在院中待着别动,我去去就来。”
今夜月色如此之好,不正适合小酌一番吗?晨风从怀中掏出小酒,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儿女情长的,哪是它一只小鸟能懂的……还不如喝酒来的快活呢!
冬青睡前将所有的煤油灯都给熄灭了,室内光线昏暗,视线也模糊不清,这叫他无法摸清房内的情况。
枳实摊开手心,一团火灼灼跳动着,将整个屋子都照亮了。
眼前床榻上的少女呼吸均匀,他彻底松了一口气。应是翻身的时候不小心碰了一下风铃,让他误以为有什么危险。
“向老太……爹爹……”
冬青不断呢喃着,面色潮红,似乎在做一场噩梦。
难道她的记忆已经紊乱……
枳实跪坐在他的床榻前,窥视着她的梦境。梦中的她一次再一次地失去亲人,内心再而三地破碎着,前世零散的记忆全部涌入了她的梦境,让她有些混淆……
“咳咳……”
她小声地咳嗽起来,嘴角渗出血迹。
“不好。”枳实将灵力运至唇边,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个吻。
这个吻犹如雪花一片又一片地覆盖在她灼热的内心,击退了燥热,使她的心绪逐渐平复下来。
她的梦不再杂乱,而是一个人不断地走在雪地之中,没有纷争、没有煎熬,如同一汪平静的池水……
“完事儿了?”
晨风嚼嚼口中的花生米,转头看向他。
瞧瞧,瞧瞧,说的这是什么话?
“……”
“我以为你做了几百年的人,说话也该有点起色了吧,如今一看,还是没有水准。”
他说错什么了吗?
晨风摸不着头脑。
“本就不胜酒力,还喝下如此多的酒,中途要是不小心失控掉了下去,今晚我就做红烧鸟肉,估计小夭他们也没吃过,稀奇的很。”
这又是发的哪门子疯?
就说这恋爱中的人不能惹,莫名其妙就给他一顿训。晨风憋了一肚子的气,越想越觉得委屈,终于在临近汤谷时爆发了。
他横冲直撞,直接将枳实给甩了出去。
“嘭——”一朵彼岸花迅速变大,及时托住了他。
“小毛球,一上来就给我们表演大耍活妖呐?”小夭坐在凉亭之中,手持一把扶扇慢悠悠地摇着,她的手中抓着一大把瓜子儿,一副看戏的表情。
“阿念,怎么着,我赌赢了。”
她转头看向依偎在玱玹怀中的阿念,发出了一声坏笑。
凉亭正中,泛着幽幽的蓝光,一颗巨大的定海珠漂浮在上方,正不断演绎着刚才的画面。
小夭与阿念打赌,晨风会不会生气地将相柳给甩下来,事实证明,小夭赢了。
“愿赌服输,我的糕点都归你了。”阿念依依不舍地将桌上的糕点推了出去,“哥哥,那阿念便没有点心了。”她晃了晃玱玹的胳膊,可怜巴巴地说道。
玱玹直勾勾地盯着她,沉默三秒后,忽地低头笑了起来,“再给阿念买便是。”
“好啊,你们整日闲来无事,在这定海珠下偷看呢。”相柳从花中一跃而下,头发逐渐变成一抹耀眼的白。
“那可不,你偷亲人家……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