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小游戏
重生小游戏
“你是在开玩笑吗？”杰森紧紧盯着小丑,他仔细观察小丑脸上的每一个褶皱，那些覆盖着厚厚白色颜料的人体皮肤布满粗糙的细小纹路，如同干涸的大地,每一片都写着“joke”。
“小丑从来不开玩笑，小丑只做游戏,我可爱的小鸟宝宝,如果你再不认真一点的话,就会命丧当场的。”小丑对他眨了眨眼睛,他从怀里把布鲁猫取出来放在地上，撬棍拐杖同一时间凭空出现在他手中,他用撬棍底部戳了戳杰森的腿，一种仿佛骨头断裂的剧痛立刻出现在杰森身上。
这种疼痛比刚刚浑身疼痛的感觉要更加尖锐和剧烈,杰森立刻几乎无法呼吸，他捂住自己的小腿,擡起头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小丑。
要知道，就算是在夜晚哥谭的街头上，开战也得是先有个理由的！
“我说过，我从不开玩笑，小鸟宝宝。”小丑在逆光中对他微笑,他的手在布鲁猫身上一摸,一支杰森看过的、原本装在布鲁猫胸前的花朵就出现在他手中,小丑将口袋里微微枯萎的花拿出来丢掉，将那朵花替换了进去。
“记得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吗？我说过,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叫我一声父亲,我可没有在和你说笑,鸟宝宝，我知道你早已忘记我为你送上的那场重生,但没关系，你会想起我们玩过的游戏的，那是如此刻骨铭心，几乎构成了你后半生的底色。”小丑拄着撬棍拐杖站了起来，他俯视着依旧坐在地上的杰森，杰森犬想扑上前来，被他一棍打飞，小狗的身体撞上坚硬的天台，发出巨大的声响。
“别轻举妄动，这是我和小鸟宝宝的游戏，不应该有任何外人存在。”小丑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他紧紧盯着杰森的眼睛，看着那双属于孩子的眼里逐渐浮现出恐惧、警惕和紧张。
“你只是想和我玩游戏，对吧？”杰森说，他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害怕，试图掩饰住所有弱小和胆怯的负面情绪。
“是的，我只是想和‘你’玩游戏，善良的小鸟宝宝，你想保护布鲁猫和他的小狗们吗？好心的j先生会满足你的一切心愿。”小丑轻声细语，与他的表情和语气相反的是他的动作，撬棍再一次接触杰森的身体，这一次断裂的是杰森的另一条腿。
杰森挣扎了一下，他没能成功地让自己从地上爬起来，被黑夜映照的天台虽然折射出白昼的光线，但依旧摸上去冷冰冰的，杰森忽然意识到，面前的小丑深谙折磨人的玩法，他先废掉了自己的行动能力，令他无路可逃，只能成为砧板上的一只被剪光了羽毛的小鸟。
“可怜的小鸟飞不起来了，”小丑笑着说，他蹲在杰森面前看着他，啊，面前的这个杰森.陶德和二代罗宾看起来是那么相像，他那么天真瘦弱，像是只适合待在鸟巢当中张开嘴巴叽叽啾啾等待喂食的幼鸟，即便是被韦恩家族收养了之后，也没能让他变得有多健壮，“你期待自己被拯救吗？鸟宝宝。”
“我永远不会被别人拯救，小丑，”杰森盯着小丑的眼睛同样像在燃烧，“别告诉我你相信哥谭真的有人能救你。”
“或许哥谭人现在的信念已经被改变了也说不定，你听过深夜的蝙蝠传说吗？新哥谭人都确信向他祈祷的话自己就能够得到救赎，”小丑将撬棍抵在杰森的骨头上，他轻轻用力，那根骨头应声而碎，像一块嘎嘣脆的威化饼干遭到碾压那样酥脆，“你也可以尝试向他祈祷，小鸟宝宝。”
“我不会向任何人祈祷，”杰森说，他看了一眼身旁趴在地上注视着他们的布鲁猫，“你最好离开这里，我确定接下来的画面猫咪不宜。”
“哈哈！”小丑突兀地大笑起来，他擦去眼角的泪花，“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到现在也没能意识到他在做什么，小鸟，就算你没有向他祈祷，布鲁斯.韦恩也在对你见死不救啊。”
“我还没有沦落到需要一只小猫来救我的地步。”杰森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当真觉得他只是一只小猫？小鸟，他是一名200磅的杰出格斗大师啊，你猜为什么那座城市里空无人烟？你猜那些人是命丧谁手？”小丑用撬棍底去触碰布鲁猫，那支撬棍行进到一半就被杰森拦下了，少年的手骨应声而碎。
杰森喘息着，他的肺部吐出痛苦气息，感到自己的神经末梢抽搐跳动着，部分肢体不受控制地颤动
但他没有丝毫想要求饶的意思，反而像是被小丑的举动给激怒了，清亮的少年嗓音中带着一丝沙哑：“你说过这是我们两个人的游戏，不会去动其他的。”
“是的，我答应过你，小鸟宝宝，你看，他不是好好的吗？我的撬棍甚至没有碰到他的毛。”小丑说，他狠狠抽出自己的手杖，撬棍碰到杰森的胸膛，令少年的胸膛凹陷下去。
杰森感到自己骤然无法呼吸了，他蜷缩在地面上，面颊接触冰冷的水泥地，从口中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栽落地面濒临死亡的鸟。
稀薄的空气从他的肺部漏了出去，血沫从他的嘴角漏在地面上，杰森虚弱地垂着眼睛，小丑的笑声与撬棍一起不间断地落在他身上，他不明白那根撬棍的力道明明那么轻，砸在他身体上的时候造成的伤害却又为什么会那么重。
他所能看见的景象非常有限了，斯塔克大厦天台上的水泥地面占据了他大部分的视野，黑色的阴影闯进这片灰白中，冰冷的皮肤上贴上了一个滚烫的身体。
“…你没事。”杰森轻声说。
他的声音已经很低了，但小黑猫还是将他所说的每一个单词都听得一清二楚。
布鲁猫没有说话，他轻轻贴了一下杰森的脸颊，像是安抚，杰森骨头断裂的声音钻进小黑猫比人类还要敏感许多的耳朵中，和杰森对视时他的眼睛里仿佛有绿色的河流在流淌。
“红头罩的头罩除了像红色的大药丸还像什么？”小丑一边挥舞着撬棍一边说，“记得在学校见面时我送给你的那一束气球吗亲爱的？红头罩的头罩和梦中的气球有什么两样？”
那束气球“啪”地破碎在布鲁猫的眼前，如今杰森.陶德也要在他面前再次碎裂。
杰森一个字都听不懂，他的面部被小丑的撬棍触中，高高肿胀起来，黑色的小猫离开他的视线内，杰森只觉得自己晕乎乎的，他无法思考小猫会去哪里，只是本能地觉得离开这个不安全的地方是最好的状态了。
他不是不想活下去，但他同时也想救人，真奇怪，一个将他绑架过来且只认识几天的哥谭阔佬值得他这么做吗？他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圣父心了？虽然这个阔佬能变成小猫，但每天死在哥谭的动物数不胜数。
疼痛几乎连成一片，但每个地方都有各自尖锐的不同痛觉方向，此起彼伏地在神经上跳跃，就连欺骗自己让身体变得麻木从而能好过一些都做不到，在这种疼痛当中，杰森忽然感到自己的手被毛茸茸的东西触碰了。
那是他全身上下唯一完好的四肢，和被碾成粉碎性骨折的左手不同，他的右手在这场凌虐当中奇迹般地逃过一劫，甚至还有抓握的力气。
小猫用脑袋推动着他的右手，他将身体藏匿于杰森的阴影当中，将这只少年的手一路推向暗袋前。
杰森打了个激灵。
他用手触摸到了什么，杰森一下子意识到，这是那把在地下下水道房间里他找到的那把枪。
枪口指向小丑的时候，他疯狂挥舞撬棍的手停了一下，小丑的脸上露出一丝惊奇，他像是第一次见到枪，脑袋向左歪下90度又向右歪下90度，左右来回转了一转，笑了起来：“你想杀死我吗，小鸟？就凭这个？”
他看了一眼布鲁猫，他们都知道逃离这个幻境的方法是什么，眼前的一幕显得如此荒唐又充满理所应当的宿命。
小丑将杰森的手拉过来，他将枪口直直抵在自己心脏前说道：“听我心脏跳动的声音了吗，小鸟，朝这儿开，手可千万别抖。”
他让杰森别抖，自己却笑得乐不可支，前仰后合，那双绿色的眼睛直直看向天幕，又或者说是哥谭所在的大地。
嘿，嘿，天杀的作者，难道你认为同一个把戏用两次还能让人觉得新奇吗？
杀了迪克.格雷森就能破除纽约警局的幻境，杀了杰森.陶德就能离开大都会的幻境，那下一个要死的人是谁？提姆.德雷克还是达米安.韦恩？这到底有什么意义，只能显得你无知又无趣。
但上一次布鲁猫对迪克是谁一无所知，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这一次他却认识杰森，无论是哪一个杰森。
这就是这个游戏的乐趣所在。
小丑看向布鲁猫，他在狂笑的百忙之中看见那团小小的黑色团子蹲在杰森身边，和黑暗融为一体。
哦布鲁猫，小猫，他最爱的小猫，你一言不发，将所有的决定都交给他，是在期待和逃避些什么呢？你到底希望他杀了杰森还是杰森杀了他？
小丑止住笑声，他身体向前倾，握着杰森的手放开，转而改为捂住了他的眼睛，男人看着杰森的脸，撬棍早已消失不见，他的声音低沉柔缓：“向我开枪，杰森，如果你感到害怕的话，就恨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