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鸟
小小鸟
“你是谁？”杰森.陶德擡头向上看。
他此刻的年纪不过十岁左右,和刚刚那个能抓着布鲁猫不放，以一己之力将他拖在星球日报顶端的强壮反英雄不同，此时的杰森陶德只是一个瘦弱的小男孩。
他的心中只有茫然和疑惑,杰森连二代罗宾都没有成为过，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哥谭底层孩子而已。
任凭谁在一觉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身在一个荒芜的废弃城市当中,身边只有一群奇怪的人时都会感到自己很懵的。
没有随便的哭泣和尖叫已经是他作为一个孩子所能做出的最冷静的事情。
“我是谁？你想我是谁我就会是谁,甜心。”布鲁猫坐在楼房倒塌之后覆盖在地上的屋顶尖角上,他的双腿垂在瓦片上,身上依旧穿的是刚刚的那身西装，四条锁链从他的手腕垂向四面八方,末端系在四只罗宾犬的脖子上。
“首先排除你是我在刚刚不知情的情况下认的新老爸，对吧？”杰森耸耸肩膀,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游刃有余。
他说这句话原本的意图只是基于哥谭混乱的情况而发出的一句嘲讽式玩笑，但布鲁猫的沉默却让他的脸逐渐铁青起来。
“it''sjustajoke.对吧？”他加重了关于那个“joke”的读音,谨慎地向后退了一步，以保证自己能够在最短时间内逃跑。
“哈哈，”杰森听见布鲁猫笑了一声，布鲁猫似乎觉得他的这句话很好笑，紧接着在场的那个最奇怪的成年男性转过了头,一双蓝绿色的眼睛落在他身上,他重复道,“你想我是谁我就会是谁。”
“即便是做我的新养父？”杰森问他，他满脑子都是那些从犯罪向带走女孩们的成年男人的恶心嘴脸,那些女孩们有的还能回来,有的再也回不来了,而回不来还分为依然在地球上呼吸和永远消失在地球上。
“是的，即便是做你的…”
“停停停停停！”杰森双手在胸前摆出了一个大大的叉,他一脸牙痛地看着面前这个厚颜无耻的成年人，斩钉截铁地说，“我这辈子绝对、绝对！不会认你做父亲！听见了吗？那只是一个玩笑！玩笑！”
他好像快要跳起来了，整个人都写满了拒绝。
“joke，加个r就会变成我的名字了，”小丑忽然出现在布鲁猫身旁，他的身影显然将杰森吓了一跳，小丑心情很好，他凑上前去，对着杰森打了声招呼，“你好呀，小小鸟。”
“你他o的又是谁！”杰森本就是个防御的姿势，这一下子直接真的被吓得跳了开来，他警惕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怪人，像个小小圆圆的小炸弹。
“joker，我是玩笑精灵，你刚刚不是叫了我好几声吗？是你内心的渴望将我召唤了出来，如果你需要的话，也可以叫我一声‘父亲’。”小丑嘻嘻哈哈地说。
“你们是有什么随便给别人当父亲的瘾吗？”杰森说，他没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讽刺居然会给自己带来了如此难缠的局面，这个怪异的地方看起来荒无人烟，只有他和六个莫名其妙的人，其中四个正蹲在地上乱爬，他不知道究竟有什么人会绑架他这个毫无利用价值的普通哥谭市民，总不能是一群人贩子，抓了他好拿去给生不出儿子的某个家庭卖五百美元吧？
“不，我一般不给别人当父亲的，但你不一样，杰伊，倘若你愿意叫我一声daddy，你想看多大的烟花我就给你放多大的烟花。”小丑变出手杖拄着向他走去，这还是他第一次出现在人前，老天，感谢这个幻境吧，他还以为自己这辈子真的只能被布鲁猫看见。
“你说的那个‘烟花’最好是真的烟花，”杰森的神情依旧警惕，他的眼睛落在小丑的手杖上，“把你的撬棍离我远一点。”
“什么撬棍？这是我的手杖，每一名绅士都应该有一根属于自己的手杖。”小丑停了下来，他看了看杰森，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杖，脸上露出夸张的不敢置信。
“我不管那是什么，但我不喜欢你手上拿着那种形状的物体，先生。”杰森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真没品味，这是你小丑爸爸的经典造型，足够登上漫画封面的那种，”小丑摇了摇头，但他还是将手背到背后去，撬棍随即消失在他手中，他将两只手向杰森摊开，“你看，我还是非常宠溺你的，换做别人的话，我就已经用我的手杖和他亲密接触，好让他仔细看看这东西到底是有多惹人喜爱。”
“所以你们俩是一对，把我绑架过来就是希望无痛得到一个‘乖儿子’？”杰森打量着小丑说，“我现在是…大富翁布鲁斯韦恩和他的小情人的秘密儿子？”
布鲁猫让他叫爸爸，小丑也让他叫爸爸，用他贫瘠的小脑袋瓜只能想出这种可能性，即便他暂时没看出布鲁猫和小丑之间有什么爱情可言。
“哦！”小丑一下子用双手捂住胸前，他露出惊喜的表情，“孩子他爸你看！我们的爱情得到宝贝的承认了！”
“我恐怕你们俩的希望要落空了，”杰森看着他的表演，甚至怀疑起了布鲁斯韦恩的审美，他开始觉得有钱人都不是什么正常人，居然会好这一口，“我从来不是什么乖小孩。”
“我知道，”布鲁猫看着他说，他终于将视线从正在不远处和迪克犬玩耍的杰森犬身上转了过来，“如果你是乖孩子的话，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
“…所以你喜欢叛逆的，”杰森狐疑地打量着他，“我从现在开始宣布我是一个喜欢听话的乖小孩还来得及吗？”
布鲁猫似乎在想象杰森变成一个乖宝宝的形象，他笑了两声说：“来不及啦，杰森，你已经在这儿了。”
“这儿，”杰森重复他的话，他看向蹲在地上打打闹闹的罗宾犬们说，“我的未来也会成为他们，对吗？我就知道你们这些有钱人没有一个不是变态。”
“或许，”布鲁猫模棱两可地回答他，他向罗宾犬们伸出手，立刻四只小狗蜂拥上来，争着将脑袋向他手里蹭，“成为小狗们没什么不好的，杰森，我的小狗没有一个不在无时无刻觉得快乐。”
“敬谢不敏，”杰森说，“我还是更喜欢当人类一点儿。”
“他心里一定在想：我恨你，可恶的变态韦恩，我要叫我的蝙蝠爸爸抓你，help！help！”小丑捏着嗓子学习杰森说话，他乐不可支地哈哈大笑，几乎要在这片废墟上打滚。
“我不会有那种愚蠢的想法。”杰森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
他看着布鲁猫说：“听着先生，我知道我没有提任何要求的权利，但既然你们没有立刻杀掉我的打算，我至少能不能知道这里究竟是哪里？”
“我知道这里不是哥谭，”杰森向左右张望了一下，他看见天空上远远挂着一大片白色的东西，像童话故事里的天空岛，周围的城市像刚刚被无数炸弹轰炸过就算遥望到最边缘的天际线处也看不见半个人影，“但这里是哪里？中东？阿富汗？巴基斯坦？还是乌克兰？”
“你想这里是哪里这里就是哪里。”杰森再次听见布鲁猫做出这种回答。
他简直要被这种敷衍又戏谑的语调给弄疯了，怒上心头，顶了他一句：“那我希望这里是我家。”
“那这里就会是你的家。”布鲁猫又笑了一下，他坐在废墟上面，神情百无聊赖，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向前面轻轻点了一下。
创世纪中说：神说“要有光”，这个世界便从此有了光。杰森承认自己想过以后实在不行就去当一名神父从而使自己不被饿死，当然他不是一名基督徒，对上帝也没什么信仰，但他是哥谭人，在有需要的时候他可以“相信”任何需要他相信的神明。
但他从没想过会看到这样一副场景，任何一个忙于生计的地球人都不会想象到有一天能亲眼见到眼前这样震撼人心的场面。
废墟在快速重建，一座属于夜晚的城市在这片大地上被聚起，断裂的砖头和混凝土不需要任何机器的辅助便能在空中飞舞，像是谁施展了速速复原的魔法，人类无法掌控的能量让整个大地都被控制住了，蔓延至天际线的废墟很快被高楼重新遮挡住，杰森眼睁睁看着韦恩集团的牌子从他面前路过，那块牌子似乎颇通人性，看见布鲁猫还想凑上去贴贴，被这位无情的韦恩老爷冷酷地伸手推开，随即在小狗们好奇地追逐下飞上大楼的最顶端，将自己镶嵌得严丝合缝。
“哦…”只有十岁的小小鸟发出一声目瞪口呆的惊叹，“大魔法师布鲁斯.韦恩？”
“这恐怕和你想象的那种不太一样，”布鲁猫看着他说，他对杰森眨了一下眼睛，“毕竟你看，我手上并没有魔杖什么的。”
“我就知道，我早就不是想象猫头鹰会飞进家门的那种年纪了。”杰森说。
“猫头鹰一般不会飞了，他们会走进来，还会暗地里搞破坏，”布鲁猫说，他身下原本倒塌的屋顶已经被替换成了路边的长椅，天空一片白色，这座城市却陷入黑夜之中，“你喜欢你的家吗？哦，你是一个哥谭人，没有一个哥谭人会不爱这座城市。”
昏黄的灯光落在他身上，将深色的西装晕出一片光晕，杰森看着他问：“这里真的是哥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