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皇室 - 昭雪录 - 吴大宝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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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皇室

“听闻,冯家在朝堂上一直是反对派兵镇压的。”娄简捻着手指问。

“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道理,不必本宫与司正细说了吧。”盛诗晚勾起唇角,“两国交战多年,大烈国库早就不如从前了。这些年也只是勉强维持罢了,舅父知道、父皇也知道。他们一个妄图中饱私囊,一个想要乘机铲除异己。全然没有想过,若是两国真的开战西胡人未必会输。那时,我便是案板上的鱼肉,为国为家都必须撑着一朝公主的职责。可真让我嫁给那群蛮人,终身不得归朝,还不如……让我去死……”盛诗晚眼中满是愤恨。

娄简侧过眸子,在盛诗晚华贵的衣衫下分辨出一个如浮萍一般的身影。

“皇室,不止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利,也是一个国家的信仰,是如同庙宇之中的金装神佛,受人膜拜瞻仰,终生困在高台上,半分都由不得自己。我只不过,是想给自己挣个出路罢了。”盛诗晚抬起双眼,想要博得些许同情,“娄司正也是女子,想来,也是懂我的。”

娄简大致猜出了盛诗晚的谋划:“朝中相传,太子无能。若不是母家支持,断然不可能稳坐东宫。冯家一旦倒台,太子是斗不过翊王殿下的,可是翊王殿下和公主又不想脏了自己的手,你们希望借由微臣彻底扳倒冯家?”

“是。本宫与七哥会暗中协助你。”

娄简忽然大笑起来:“两位殿下可真是高看微臣了,微臣何德何能能扳倒冯家?”

“你不想为枉死的家人报仇吗?”盛诗晚蹙眉不解,“你铤而走险回到京都,难道不是为了这个?”

“报仇……”娄简停滞片刻,“微臣没有家人,至少……我从来没有姓过宁。”

“不可能,你难道没有恨过陷害宁家的始作俑者?”

“从前,或许有,但眼下……微臣有更想做的事。”娄简拱手道,“在微臣心中,昭雪平冤,不只是说说而已。”

盛诗晚扬起脖颈,蔑视道:“你可知,拒绝本宫,便是断了自己的生路?”

“殿下,冯家是否有罪,微臣自会查清,但平白诬陷旁人,微臣也是做不到的。”娄简轻轻敲了几下素舆的扶手道,“二五,送客。”

一旁的二五伸了个懒腰,冲着盛诗晚龇牙低吼了几声。盛诗晚见状,一脸吃瘪地走向屋外。

待到细雨中再也瞧不见二人的身影,娄简的身子才彻底松垮下来。她按着胸口整理起思绪,目光不由撇向案几上的两盏茶。

盛诗晚说的会是真的吗?

其一,她的行事过于牵强,一边是自己的血亲,一边是出生卑贱的兄长。

其二,盛诗晚为何会笃信宁家是枉死的……按理来说,宁远山叛国案的罪状疑点都存放在刑部与大理寺,除了当年的亲历者无人知道细节。十三年前盛诗晚也不过是刚刚懂事的年纪,说什么也不可能参与其中。既如此,她一介深宫妇人又是如何得知的?

娄简正想着,胸口的血气翻涌得更为肆无忌惮起来。

*

尚书府门前闹得极为难看。一名打扮成伶人模样的娘子拖着三岁的孩子在府门前撒泼打滚。

“方应淮你个没良心的,你就这么抛下我们母子走了。你让我们怎么办啊!”

府里府外,人群乌央乌央地聚在一起。全然没人发现,许一旬挺着一对偌大的“酥胸”正昂首阔步往内院走去。

“诶哟!”许一旬正走着,正面撞上来一名婢子。他愣了片刻,捂着胸口佯装叫疼。

“你在这儿做什么?”婢子问,“还不快去看热闹!”

“奴家……奴家……”许一旬捏着嗓音道,“奴家……”不等他想出应答的理由,那名婢子已经没了耐心,她一把推开许一旬朝着院外跑去。

许一旬二丈摸不着头脑,小声低估:“真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尚书府里大半提防已然瞧不见人影。许一旬翻过几个屋顶,溜进了一处二进的小院。按着柳怜南的供述,这边是自己平日里与孩子们居住的偏院,也是发现方应淮尸体的地方。

四下里,落叶散了一地。许一旬推门走进寝屋,漆黑色的案几上已然积攒了一层薄灰,大约是方应淮死后,便没有人再接近过这间屋子。

他大约打量了一番,屋子西侧的竹塌下血迹斑斑。成片的斑驳把精贵的织毯染成了褐色,如果猜的没错,这方竹塌便是方应淮陈尸的地方。

“还真是一刀毙命……”许一旬躺在竹塌下,细细摸索着竹塌上断裂处自言自语,“奇了怪了,难不成柳怜南真的被迷晕了不成?”

“你在瞧什么?”不知何时,竹塌与地面的缝隙间多了一张人脸。

许一旬大惊失色,猛地要逃。“咚”的一声,偌大的额头重重地装在了竹塌上,脑袋里回荡着七零八落的声响。他捂着脑袋从塌下爬了出来:“姑奶奶,你可吓死我了。”许一旬惊魂未定,埋怨地看着那张笑脸,“方家人不是盯着你们嘛,你怎么跑过来了?”

夏念禾捂嘴偷笑:“看你人高马大的,怎么一点都不经吓呀。”她起身蹲到许一旬身边,拨开他的五指,仔细检查着他的额头,“倒是没破皮。”

说罢,许一旬便感觉到一股凉气从额头上抚过。他陡然瞪大了眼睛,想要退,又被人拽了回来。

“就你这样还闯荡江湖呀!”夏念禾笑着问。见许一旬没有回应,tຊ夏念禾一巴掌扫在许一旬脸颊上,“怎么,撞傻了?”

许一旬收起眼神,捂着额头道:“疼……疼,太疼了。”他从指缝里瞟了夏念禾几眼,“你还没说,你怎么来的?”

夏念禾盘腿而坐:“我还真是小瞧啾啾了。他找来的那个‘泼妇’胆子可真大,带着几个伶人在尚书府门口搭戏台呢,眼下府里的人都去帮忙了,就剩下两个婢子还守着啾啾。我随便找了个肚子疼的理由要上茅厕,这不就来寻你了吗?”

她托着下颚凑上前:“你查到什么了?”扑闪的眼睛里泛着光。

许一旬从前只听人说过,走火入魔的时候极易叫人血气乱涌,面红耳赤。他摸遍全身,都没寻到出问题的关窍在哪儿。

正想着,夏念禾猛地拍了他一下:“你想什么呢?”

许一旬倒吸了一口凉气,视线又对上那双明眸。眨眼间,鼻孔下血流如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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