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陆大川走了,夜色平静得就像他没来过一样。
“咋这么晚才回来?”雨禾不想惊动尹世勋,直接去了孩子们的房间。刚推开房门,柳妈便小声地问道。
“你怎么还没睡?”
“刚眯了一会。”柳妈看看窗外,接着对雨禾说,“天快亮啦!你ʝʂɠ就在这里眯一会吧。老爷要是问起你,我就说二小姐粘着你,不让走。”
“嗯,”闭上眼,却睡不着,眼前浮现的全是陆大川的身影,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哪里了?不会被警察抓住吧。他冒着随时被抓的危险来找她,这份深情,要说心里没有一丝感动,那是假的。可是,让她丢下孩子跟他走,那也是不可能的。虽然陆大川说,可以把两个女儿一起带上。
“这是去逃命,不是出去游玩,让两个女儿跟着一起亡命天涯,作为母亲,是很难做出这个决定的。”雨禾悲伤地望着他,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但是,陆大川已经得到了答案,他一把将雨禾搂在怀中,使劲地抱了一下,仿佛要把所有的爱都融化在这个拥抱里。
雨禾迷迷糊糊的刚要睡着,却听到院子里一片喧哗,只听尹世勋生气地喊道:“搜,让他们搜,搜不到人,你们必须给我个说法。”
雨禾赶紧起来,还没来得及出去,门就被粗鲁地踢开了,吓得小女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雨禾连忙把女儿搂在怀里,不停地安抚她。
一位当官模样的人走过来,对雨禾说:“这两天家里来过什么人吗?不要隐瞒,一旦查出你们私藏杀人犯,是要负连带责任的,趁早说出来,就没你们的事了。”
“老总,什么杀人犯?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雨禾嘴上说着听不明白,心里开始担心陆大川。
“那个陆大川,你认识吧。”
“认识,化成灰,我都认识他。他怎么了?被人杀了?那可是替我家老爷出口恶气了。”果然不错,警察就是来抓陆大川的。
“这么恨他?我可是听说他始终对你旧情不忘啊!”那人阴阳怪气地说。
“老总,您是当官的,可不能随便诬陷好人啦。”雨禾说着说着,便委屈地哭开了,两个女儿一看妈妈哭了,也跟着一起哭开了。
“吵死了!走!走!”几个正在屋里乱翻一气的警察,听头儿发了话,踹了几脚座椅板凳,便一窝蜂地出了屋,继续搜查别的房间。把尹家翻腾了个遍,最后,拍拍屁股,大摇大摆地走了。
警察来家里搜查,说明他们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抓到陆大川,雨禾刚要松一口气,尹世勋怒气冲冲地指着她说:“你,跟我到书房去。”
刚进书房,尹世勋立刻锁上房门,盯着雨禾的脸,他恶狠狠地说:“你昨晚上是不是去见他了?”
“我去见谁了?我去打麻将了,只是回来......”尹世勋一摆手,止住雨禾的辩解。
“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吗?一大早,警察就来家里搜人,偏偏昨夜你回家晚,骗小孩呢?”尹世勋气得不停地跺脚,“我刚才要是告诉警察,你现在还能悠闲地待在家里吗?”尹世勋冲着雨禾就是一顿臭骂,“太不知廉耻了,你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竟然出去私会男人......”雨禾一句话都不想多说,只是微微挺直了腰杆,把目光投向窗外。
院子里的阳光明媚,一朵一朵的鲜花正在盛开。忽而一阵微风吹过,花朵在枝头翩翩起舞,也许是被窗外的美景吸引,一只蜜蜂误入书房里,它几次想飞出去,却被眼前的玻璃阻挡,怎么也飞不出去,它却一点也不气馁,一次次地飞向玻璃,又一次次的失败,不过,它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也许它会这样一直飞下去,直到它生命的最后一刻。
忽然,雨禾的眼睛湿润了,她打开窗户,把蜜蜂放了出去,看着它飞向美丽的花朵,雨禾笑了。
“你骂够了吗?”
“你这是什么态度?”雨禾镇定的表情,让尹世勋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难道她真是打麻将回来晚了?根本没有见到那个臭小子?
“你要是不信,直接去问她们好了。”雨禾说完,打开书房的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以尹世勋的秉性,他是绝对不会去问那几位牌友的。他心里明白,即使自己厚着脸皮去找她们问,也问不出自己想要的结果来,更何况尹世勋是个死要面子的人。
雨禾见柳妈带着孩子们在花园里玩,便走了过去。孩子们看见妈妈来了,非常高兴,马上朝妈妈跑过来,要拉着妈妈一起捉蝴蝶。看到孩子们开心的模样,雨禾心中的阴霾逐渐散去。
“好好的,怎么又出了这档子事?”柳妈见四下无人,小声地问雨禾。
“他回来后,才知道他妈已经死了,得知他妈草草下葬,心里自然是不高兴。谁知道那个小姨太太不知天高地厚,仗着陆老爷宠她,说出的话来很难听。气得他要揍她,被陆老爷和下人们拦住。那个女人一见有人为她撑腰,变得更加嚣张,跳起来骂他。”
“妈妈,快来看呀!这朵花儿好看吗?”
“真漂亮!”得到肯定的孩子,笑起来更像一朵花。
“他什么时候受过这个气?一气之下,拔出枪来,给了那女人一枪,那女人当场就死了。一旁的陆太太直接被吓疯了。陆老爷大骂着‘孽子’,要把他抓起来,他趁乱逃了出来。”
“我的个天,菩萨保佑。”柳妈嘴里一个劲地念叨菩萨保佑,“赶紧逃走啊,他还来找你干嘛?他不会是想带你走吧。”
“是的,他就是这么想的。”
“他那个媳妇不跟他走吗?”
“他那个媳妇,当初连自己的婆婆都不肯照看,她会跟他去吃苦?”
“唉!真可怜!他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没有。”前途未卜,警察正在四处搜捕他,不被他们抓住,已是万幸,哪里敢奢望他还能活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