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十二、庸人自扰
真到了花朝节那天,南苑确是热闹起来了。
男宾们由太子领头,外加圣人带着皇后与贵妃德妃坐在了朱雀坊的主位上,底下是太子和其他的亲王郡王,还有几位国公并家里出类拔萃的世子。
都是上京顶好的儿郎。
女客们则在冰晶馆里扎堆儿,除东宫的几位主家女眷不在此列,各家领着来的不论媳妇姑娘都在一处坐着取乐。
这种正式的场合,一般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不会让妾室到处晃,不过,成王府除外。
成王妃口里的贱婢妙仪,如今可不就在女眷里春风化雨地笑着。那长袖善舞的模样,倒显得成王妃是个不会交际的二愣子。
赵鹤嫣是不会愿意带着妾室出席这种宴会的,始作俑者肯定只有成王孟昕。
当然,妙仪自家也是功不可没。
碰上成王留宿那天,妙仪也不顾自家五个月的肚子,见了人就是一番小意温存,使出浑身解数勾得男人软骨销魂。
成王自然也是来者不拒,反而还觉着妇人怀娠更有风情,一颦一笑都比平日里还惑人些。
待二人一番云雨之后,妙仪眉眼盈盈地道:“爷不疼我。”
成王心道爷的精血都快被你这个小妖精榨干了还不疼你?可没法子,他就是吃这套,作势就要再好好疼弄妙仪一番。
谁知妙仪反而变了脸色,眼里噙着泪光:“爷回回到妾这来,就只想那事儿。”
成王被她气笑了,你一个妾室,我跟你不谈男女之事,跟你谈国家大事吗?
但毕竟是自己宠了这么久的人,孟昕还是乐意给她几分薄面,一面拿着自己下面那东西就着妙仪刚弄出来的水呲溜插进去,一面问:“何出此言?”
妙仪明白时候到了,发出粘腻的呻吟:“妾听王妃说改明儿春宴,爷竟不打算领我去见见世面?”
这不是放屁嘛!你一个妾室我带你干什么?孟昕懒得理后院这些争宠斗气的屁话,只一味发狠肏妙仪。他心知这是只骚狐狸,不仅骚,而且灵性得很,一不留神就会被她骗了去。
可要说这只狐狸还有什么值得成王惦记的,也就是她这股子风骚劲儿。平日里看起来奴颜媚骨、逆来顺受,等到了床上,成王有时候还真强不过她。
妙仪见成王不搭话,立马紧夹了他一下,使气道:“爷做甚不领我一道去?我要去!”
成王被夹的舒坦,差点丢盔弃甲,一味只哄身侧的人:“那是你能去的宴吗?圣人皇后都在那,多吓人。”
孟昕薄幸,平日里也就在床上还能说上几句话,妙仪只不依他:“妾不信!除非您带妾去瞧瞧?”
孟昕下面正得趣,被这个女人烦的不得了:“你去干嘛?那有你站的地儿吗?”
妙仪闻讯立马换上一张谄媚的脸,捧着孟昕:“爷在那有位置,妾自然就有位置。妾就当王妃的丫头还不成吗?”
信你个鬼。
孟昕清楚妙仪的为人,整天在府里就气的成王妃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还指望她到外面去了就能改邪归正?
成王不是会发春秋美梦的人,但他转念一想却又觉着反正如今自家得意,就是领了妙仪去,圣人太子也拿他没办法。
于是他把东西泄在了妙仪肚儿里,拍了拍她的屁股,说一句:“爷允了,只一句,不许往贵人跟前凑,不然等回家我肏烂你。”
妙仪屁股吃痛,嘴却硬:“爷说哪的话,妾自然不会。”
郑浔在碧霄门接待女客的时候,看到成王妃后面还跟着一位妇人装扮的女子,心里就揣测是不是那位手眼通天的侧妃妙仪。
毕竟妙仪的故事,大家都有所耳闻啦。
王清惠和徐沅则负责在冰晶馆内室领着各位公卿女眷落座,等人差不多齐了,就安排人先上几道开胃的前菜、酒水以及消遣的零嘴。
等成王妃领着美人落座之后,王清惠轻轻戳了戳一旁假笑的徐沅,忍不住幸灾乐祸:“瞧她前日多威风,原是有个跟屁虫。”
徐沅望了一眼成王妃,那可真是一脸菜色,连王府体面都不要了。
只是成王也忒没规矩了,徐沅虚掩着脸跟王清惠嚼起耳朵来:“怎地把那位都弄来了,王府里如今怎么成了这般?”
王清惠拿汗巾子擦擦嘴,脸上是万年不变的微笑,回一句:“谁知道呢!文贵妃自家就是个破烂货,那府里能好到哪去。”
两个人的小脑袋瓜里一边要想哪位夫人小姐应该安置在哪个席面,一面还要忍着不笑出声来,也是颇为难受。
看人来得差不多了,郑浔也掀了帘子进来,一眼就瞧见东宫两个小妃子正在咬耳朵。
她只作不知内情的模样,走上前去点了王清惠和徐沅一人一下眉心,笑骂:“两个坏丫头,又在磨牙了。”
王清惠冤枉得低吼:“阿浔这是做什么!我俩好好当差呢!”
徐沅没有那么底气十足,声似蚊蝇:“是呢是呢,阿浔。”
郑浔一看这两个机灵鬼的模样,想到她们年纪小,也不忍苛责,只唤来青烟和翠雾,吩咐道:“魏国公夫人不喜腥膻,把她跟前那道羊奶糕子撤了。机灵点儿,别叫人看出来。”
等青烟和翠雾走了,王清惠和徐沅两个人才不好意思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不敢跟郑浔强:“阿浔,是我们疏忽了。”
“你们俩,光顾着看这个夫人,那位小姐,哪里还想得起我嘱咐你们的话。”
郑浔原给了王清惠和徐沅一张单子,上面罗列了各位女客的在饮食上的偏好忌口;素日哪几位夫人小姐往来多,是世交;哪些或因家中男人政见不和,或因公子小姐的事生了怨,见了面也不多话。
其实王清惠和徐沅已经把各家女眷安排得极为妥帖了,虽有一些小的差池,也无伤大雅。
但既是东宫办的宴,那各位夫人也只会把账都记到太子头上。若碰上一位心细计较的,在宴上碰见不如意,只怕回家还要给自家男人煽风点火,一个不好,东宫无形中就多了一位政敌。
顺水人情就能换来两厢礼敬,那最好不过。
魏国公夫人见一位大宫女来撤了那道奶糕子,心想太子妃在养胎不曾来,东宫如今当家的是太子良娣,自然就明白这是郑浔的手笔。
老国公病逝,自家已不比从前风光,出门交际难免会受到冷落。郑浔还能这样细致,倒令她颇感意外。
主雅客来勤,魏国公夫人也不拿乔,立马站起身来远远朝郑浔行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