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皇宫监控室,方悦放倒了监控室门口守卫的士兵,用其终端权限刷开了监控室的门。
门内的士兵还未来得及有所反应,一个漆黑的身影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们击晕,倒下的士兵连机甲都没来得及调出。
方悦看着裴决利落的身手,背在身后,握着存放特殊气体罐的手,缓缓垂落:
不愧是联盟最强的单兵战力啊,若是在他全盛时期怕是整个帝国都难有敌手。
方悦扫过他缠着绷带的脖颈,心下惋惜:可惜了……
方悦闪身进屋,关上房门,用晕倒士兵的生物权限进入了监控系统:“我们分头查,我搜五天前的,你搜这五天的……”
身旁的人没有应声,面色沉郁,方悦听着耳机里的声音,也没再多说,无声地拍了拍裴决的肩膀,投身搜索工作中。
时间紧迫,两人在茫茫时间海中搜寻着,但皇帝每日的作息都不规律,临近午夜时出现的地点不尽相同,时而会在宴会厅纵享声色,时而会在书房批阅公文,有时甚至会叫上一两个囚犯去刑讯室施暴。
方悦神色严肃:皇帝的行为果然无法呈现规律性,那就只剩卧室了。
至少他每夜还知道要回房睡觉。
方悦和裴决对视了一眼,悄声离开房间,向卧室潜去。
皇帝的卧室内没有监控,或许里面有着通向总控台的密道,他们没有时间试错,必须一发命中。
毕竟,距离“萨纳图斯”释放,已经不足两个小时了。
……
“你这是什么意思……”
菲尔米诺声音颤抖,像是受了奇耻大辱,却无力反抗。
菲尔米诺不信薇尔诺不明白他的心思,还当面问他为何如此,是挖苦、嘲笑还是讽刺?
菲尔米诺挥开了薇尔诺的手,牙关咬得生疼:“你特地赶回来,就是为了看我的笑话吗?”
薇尔诺摇了摇头,轻声说到:“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她知道菲尔米诺想要什么。
薇尔诺:“我违抗皇命,私放俘虏,阻碍追捕,还不悔改,你为什么还要救我呢?”
菲尔米诺七岁登基,顺风顺水,没有遇过什么挫折,唯一吃过的苦大概就是因为她。
菲尔米诺避开了视线,哑声说道:“因为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吗。”
他在薇尔诺面前已无威严可言,难道还要他把那些有违人伦的不可言说放上台面展示给薇尔诺看吗?
薇尔诺:“我不清楚。”
薇尔诺的嗓音依旧平静,看着菲尔米诺的眼眸中是化不开的郁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自她七岁被送来中央主星“陪伴”菲尔米诺起,薇尔诺便察觉到菲尔米诺对她与众不同的态度,他总是给予她超乎寻常的关注,暴虐疏离的性子唯独对她温和。
薇尔诺目睹了这份制热的感情在经年累月间沉淀变质,但她仍旧不明白,它是从何而来。
沉默在空旷的大厅中回响,菲尔米诺神情晦涩,低垂的眼眸落在自己握紧又松开的拳头上。
菲尔米诺:“你当然不明白,因为你早就不记得了。”
童言真挚,无所顾忌。
菲尔米诺:“你曾说过会永远守护我。”
不是恪守军职的誓言,不是臣服皇权的衷心,只是薇尔诺对菲尔米诺的誓言,年幼的女孩笑得烂漫又热烈,她说:
别难过,小殿下,我会永远守护你的。
岁月匆匆,奔走过数个春生夏长,秋收冬藏,菲尔米诺在漫长的岁月中谨记着天真的承诺和怦然的心动,但承诺中的人早已迈过了岁月的潮汐,将他遗忘在回忆漩涡。
菲尔米诺:“也是,那时候我们还那么小,谁会记得自己六岁时说过的话呢。”
正在皇帝卧室翻箱倒柜的人动作一顿,残缺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方悦仔细地回忆着,想要抓住什么,却被一阵剧痛打断,瞬间眼前一片漆黑。
裴决:“方悦,你怎么了?”
方悦的动静引起了裴决的注意,裴决眼疾手快地接住了身型踉跄的方悦,看到她面色苍白,双眸迷蒙。
裴决:“方悦,还撑得住吗?”
裴决扶着方悦缓缓坐在地上,方悦抬手按着脑袋,想要阻止在脑海中肆虐的光影,而在昏暗一片的视线中,轻柔的月光拨开了迷雾,温和地洒落在她面前的地毯上。
方悦茫然地抬眸,看见一面硕大的落地窗框住了月光。
耳机里,皇帝沙哑的声音继续传来。
菲尔米诺:“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这座皇宫内,在我的房间里。”
菲尔米诺并不是一生顺遂、肆意生长的,在他年少时,最大的恐惧就是来自“深爱”着他的母亲。
即便如今,先皇后已经去世多年,但她留给菲尔米诺的记忆却是难以磨灭的深刻。
先皇后出身伯爵家族,严肃、庄重、不苟言笑,她教菲尔米诺说话识字,教他洞悉人心,甚至在他六岁时就教导了他帝王手腕。
那是菲尔米诺六岁生日的前一周,先皇后将他带到了皇宫的地牢,地牢里关着三个女人和四个孩子,每个人身上都沾满了血污,看向来人的眼眸中都是深入骨髓的恐惧。
先皇后从护卫手中拿过枪,一句话也没有说,扣下扳机,接连三发,洞穿了牢内女人们的脑袋。孩子们的尖叫声、哭喊声充斥了整个牢房,先皇后并没有理会他们,将枪交到菲尔米诺的手上,把他推进了牢房:
先皇后:“三分钟后,这个牢房中只能走出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