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 男配他竟是在吃醋 - 柳斜斜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40章

看着韩惟硬挺挺得在这姑娘身旁跪了下去,俨然就是一副要求老太太做主的样子。

秦洺忍不住看向秦柔,这就是与她这好姐姐郎情妾意的好姐夫吗?原来,人家自小就有痴恋的心上人,偏偏这心上人还和秦柔长得有那么几分相似,于是,连往日与秦柔的那几分郎情妾意都隐着几分侮辱的意味。

可秦柔此时神色自若地饮着茶,眼神稳稳得落在成双成对跪着的两人身上,真没叫旁人看出一点怒意和慌乱。

秦洺抿了抿唇,她不信秦柔竟真的一点都没动气“姐夫,今儿虽是韩家老太太的好日子,可也从哪儿弄来这么一个知交红颜,岂不是存心让我姐姐受委屈,姐夫今日有什么话请一次说明白,不要再瞒着姐姐,欺负她好性儿不成。”

秦柔转眸冷冷看向秦洺,秦洺话里虽要为她出气,可实际却等着韩惟开口给秦柔难堪,这点龌龊的小心思,秦柔看得明白。

“今儿是韩公子祖母的好日子,公子有事提出来,韩家自然老太太不会不同意的。”姜茵看着秦柔挑衅道。

韩向和二娘看着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心里都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后面再给秦家和秦柔赔礼道歉,只想让众人闭嘴。

偏偏看好戏的人多。

两个老太太又都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彼此对视一眼,心里便有了主意,宁肯柔丫头被人议论两句,也不能任由韩惟这样蒙混过去!

若是日后再偷偷将人送进府,那才真叫柔丫头没脸,少不得别人以为韩惟真有什么腌臜事儿,当着众人说不出口,却非得私下解决。

哪怕今日韩惟真说出什么不体统的话来,当着全京都公子王孙的面上家法就是,非要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换句话说,只要两位老太太在,这姑娘就崩想进韩府的门!

韩老太太半垂下眼眸撇下嘴角,撵着佛珠不怒自威,“你有什么要说的?”活脱脱一副要升堂的模样。

韩惟正视着老太太“祖母,余姑娘说的没错,我与她自幼相识,当年我还是个七、八岁的孩子,您也知道因为自己性子孤僻,总被旁的孩子教训,周身青一块紫一块的回来,那天一我被人推倒顺着山丘一路滚了下去,却怎么也动弹不得了,暮色渐渐沉下来,周边只有一条废弃的官道,却无人经过,我迷迷糊糊间,听着狼嚎,觉得自己是要葬身于此。”

秦柔第一次听韩惟说自己年幼的故事,听着他低沉砂砾的声音,在自己耳边摩挲,秦柔低下头,不忍听,却又想多了解他几分。

“是余姑娘的马车路过,救了我,我才缓了过来,第二天回府,我也没跟你们多说。毕竟,小时候夜不归宿,全身是伤,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到底她救过我的命,余姑娘的这份恩情,我一直记在心里,后来余家遭了难,我便将她从秦淮赎了出来。”

众人听见这话一片哗然,躲在团扇后面咬起耳朵来。

好一出青梅竹马的戏。

秦柔只觉得嘴里的这可葡萄好涩,涩得她牙酸,一溜儿流进脾胃里,连心里也泛起酸。

韩惟声音提高了几分“可是,余姑娘误会了。”

听了这半句话,婉容的心哐当一落,侧过头疑惑地看着韩惟。

本来低着头剥葡萄的秦柔都忍不住置下手中的葡萄,抬眸看向韩惟,事已至此,他竟不想顺水推舟,将婉容姑娘纳进府?

“年初的时候,余姑娘给我写信问祖母安好,又说到她在秦淮那边过得不好,我心有不忍,便将余姑娘的事情告诉父亲,父亲特例拨了银两给我,我给余姑娘寄过去,希望她能自己赎身,日后寻个良人过日子,一切从头开始。”

“只是没想到,几个月后,余姑娘在京都找到我,我才知道余姑娘来了京都。余姑娘带着幼弟,孤苦无依,我很怜惜,于是又攒了些盘缠给她,可自始至终我对余姑娘,无意。"

无意两个字砸的婉容的身形晃了晃,面色唰地一下白下来,她轻轻咬住下唇,根本不肯相信,这些年对她的照拂,莫非都只是为了当年的恩情?

她容貌昳丽,多少公子曾为了求她一曲,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其实不缺银钱,她只是想要韩惟的深情,她一直以为,韩惟对她是有风情月意的,若非如此,他怎会愿意收留自己在身边,怎会把她送进南苑,又吩咐人对她多加照拂,不让她待客呢?

婉容不至于像旁人似的狂妄地相信韩惟对自己死心塌地,可他更不能相信韩惟对自己从未动过情意。

婉容茫然又绝望地看着韩惟,他到底是怎么了,这一定不是真话。

“公子……”

“余姑娘,当时我只想给你些银钱,让你自己去谋生路。可我不经意间同阿柔提到了你,是她想为你寻处安身之所,才费心寻了南苑这处地方,只是她不肯见你,所以让我去还我自己的恩情。”

“是少奶奶留我在京都的?”婉容戚哀地看向韩惟。

“是。”

“你是为了少奶奶,才这么说的吗?”婉容不肯相信,追着他的眼神,问道。

韩惟却不再看她,向着老太太道“祖母,孙儿身正不怕影子斜,为余姑娘做的这些都是出自报恩的心,而非男女之情,只是没想到让余姑娘误会了,余姑娘说什么为奴为婢的话,简直折煞孙儿。”

“何况,孙儿这一辈子既娶了阿柔做妻,已是孙儿无尽的福气,阿柔是孙儿的情之所钟,心之所往,我二人之间容不下旁人,又怎能再纳旁人做妾,反而耽误了他人。”韩惟低着头,几句话轻轻自然地吐出,却沉沉砸在地上。

砸得秦柔心里泛起千层波澜,这个回马枪杀得果断,当真,秦柔也没想到。

只是他这一丝一往情深……是不是演得有些过了?秦柔眼里也闪过一丝无措。

韩向和二娘几人听了这话,看向韩惟的神情多了几分意味不明,这意味不明里是担忧,是无奈,是害怕被宿命支配的恐慌。他们深怕,韩惟这小子执念真起来了,便是百折不回,免不得重走韩向的老路。

宴上众人也被韩惟这几句话震得了不得,这无法无天,沾花惹草的纨绔竟一本正经立起爱妻的人设来。

韩老太太与众人一样半信半疑,她当真没想到韩惟当即与婉容割袍撇清关系,又大喇喇地在大庭广众之下向秦柔陈情,只好望向秦柔。

“柔丫头,你说呢?”

秦柔按下心底的波涛汹涌,勉强装作知情人,提起裙摆,端端走上前来,扶起韩惟和婉容“祖母,婉容姑娘确实是相公同我商量过,才安置在南苑的,她是相公的恩人,便也是我的恩人,我自该妥帖考量去处。只是我没想到,竟让婉容姑娘误会是相公存了私心,才想把她留在京都。”

老太太在几人之间打量,仍有些迟疑。

韩惟见状掀起衣摆,又俯身跪了下去,向着秦老太太道“秦祖母,南苑说到底也是南苑王的地方,余姑娘她一人多有不便,还请秦祖母给余姑娘安排个更妥帖的去处,不辜负余姑娘的身份,也让孙儿和阿柔放心。”

如此,既给了婉容一个栖身之所,又将她放在秦老太太眼睛下面让秦家安心,韩惟这么说自然是要向秦柔表忠心,言外之意,他对这个姑娘半分旁的心思也无。

秦老太太柔柔瞧着婉容“既如此,余姑娘日后便随我在庄子里休养,你是金陵来的,我们也算有缘,便认你做我的养孙女,日后再给你寻个好人家,你可愿意?”

婉容没有言语怔怔地将视线从韩惟身上移开,她仍然是懵懵然的,她这么多年的牵肠挂肚的眷恋竟是不值一提的误会。

她红着眼睛,正了正声色,跪下去道“多谢老太太。”

婉容跪着,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看向一旁正恨恨盯着她的姜茵,婉容眼里骤然爬满了无措与惊慌,婉容转回头,向着老太太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老太太,婉容今日所作所为,实在是有失体统,还望老太太和少奶奶见谅,婉容有一件事求老太太,婉容的弟弟前两日走丢了,如今已经两日了,还请老太太,请少奶奶帮忙找找,若是过了今晚还找不回来,只怕凶多吉少。”说着婉容渐渐哭出声,情绪不可抑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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