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大顽固养出个小顽固

“沈阁老的新政很好，做到了最大限度惠及百姓，若是能实施必定能造福天下。

然而却不能在当时实施，溪儿，还记得哀家之前教过你的吗？当一个王朝百废待兴之时，最重要的是什么吗？”太皇太后讲着讲着，把问题抛给沈茗溪。

太皇太后是个传奇女子，少时在闺阁便以机智聪慧闻名京城，嫁与皇帝之后更是打破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协助皇帝治理国家，甚至能得朝臣称赞。

因此她的观念里从来没有女子无才便是德的陋习，她教出来的熙华长公主便是才过太子的女诸葛，沈茗溪自幼也被太皇太后史书政事地培养长大，谈论起政事来也是侃侃而谈。

沈茗溪像是学堂里被先生考校的学生，眨眼间想好了答案，乖乖地答出太皇太后早些年教她的知识。

“王朝初建及百废待兴之时，最重要的是轻摇民税，鼓励百姓耕种，大力鼓励发展商业，充实国库，建立严律以规范秩序，教化万民。”

“不错！”太皇太后对于沈茗溪的回答很是满意，赞同的点点头。

“可是，沈阁老的新政却全然和你说的相反，他的新政确确实实造福了百姓，可是皇帝怎么办，帝位还未坐稳，国库一贫如洗，天下事态完全太平，各地诸侯蠢蠢欲动，这时候为了他的爱民怜民，就要动摇这好不容易稳固的朝堂。

当时朝中除了沈阁老自己的门生，所有人都抱反对态度，可是……”太皇太后说到这儿又回想起当时那个执拗的老头，太阳穴都隐隐作痛。

“可是，他竟要学那等忠臣，打算死谏，打算血溅金銮殿，幸而被一众武将拉住，这才避免了一场残局，可是你外祖父被气得直吹胡子。不错，他是个知人善任，广开言路，积极纳谏的皇帝，可是，再怎么样，他也是个皇帝啊！

一个再大度宽容的皇帝也容忍不了自己的臣子以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进言方式迫使他推行不符合当下形势，不利于朝堂稳固的政令，也不可能让这样的事情有一次发生的可能，只要有了第一次，就避不可避的会有第二次，如此一来，必将变得君不君，臣不臣，若是朝中重臣都如此人人效仿，可如何是好?

但是，你外祖父终究还是敬重他的这位老师，待下了朝，马上派内侍请了沈阁老入御书房谈话，将各道理掰开了揉碎了，可是那老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一直同你外祖父讲着百姓疾苦。”

皇帝怎么可能不知百姓疾苦，只是建国富家需要一步一步地走，怎么也不可能一步登天，一下子解决战乱留下的所有问题，说起百姓疾苦，皇帝也是有一肚子苦水，臣子可以向皇帝诉苦，可是，皇帝呢？他的苦向谁诉说呢？

即便沈阁老把皇帝逼到了这个程度，皇帝依然好声好气地给沈阁老解释，最后也不过是生着闷气吩咐内侍把沈阁老送出内廷。

“若不是后来沈阁老糊涂，联合诸多臣子暗自推行新政，引发朝政动荡，皇帝顾念旧情，不可能会动他。是沈阁老的固执和顽固葬送了沈氏的前途，不过，确实是你外祖父气急时所做的决定，发配沈家满门到极寒之地，永世不得回京。

自那之后，你外祖父时时悔恨当年做的太决绝，尤其是沈阁老病死异乡的消息传到京城来后，你外祖父夜夜辗转反侧，可是君主金口玉言，更何况沈阁老当年推行的新政的的确确害了好多条人命，宽宥他们确实做不到，皇帝惦记沈家人多年。

谁知道大顽固养出个小顽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