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需要帮忙吗?比如清理现场?”
听到这话的瞬间,陆祁安捏紧了拳头,对着陆伟达的脸就是一拳挥去。
这一拳来得太过于突然,陆伟达晚上又喝了酒,根本没有任何的防备,被陆祁安一拳打中脸颊颧骨,整个人也被这个力道打翻摔在了地上。
“你个小杂种。”陆伟达嘴里骂骂咧咧东倒西歪地从地上站起来,他骂的自然不止这一句,但他是用老家方言骂的,陆祁安没有在老家那边生活过,只在陆伟达跟陆奶奶说话的时候听过老家方言。
两人说正常的话时,陆祁安还能知道他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像现在陆伟达骂的这些,他就听不明白了。
不过猜也能猜到,肯定没有一句好话,都是一些不堪入耳的诅咒的话语。
陆伟达骂他,在他很小的时候,还会渴望父爱母爱的时候,他还会有伤心。
现在他已经长大,他早已经将陆伟达当成一个死人了。
此前不管他说什么,只要不伤害到陆奶奶,陆祁安都不会搭理,只会无视他。
今天,陆伟达说的话触及到他的底线了。
他不能容忍,照进他心中得这一抹阳光被陆伟达玷污半分,包括言语上的。
陆伟达还没有站稳,陆祁安的下一拳就又揍了过去,这一次是另一边脸,凑了个对称。
他没有学过,打架是在反抗陆伟达的过程中无师自通摸索出来的,打人没有章法。
此刻的他已经被愤怒支配,眼神中好像都要冒出火星来。
陆伟达被他摁在地上,今晚喝多了的他根本提不起力气,只能被陆祁安死死地按在地上挨打。
但他毕竟还是经验丰富些,手段也更多些。
他从口袋中摸出一把水果刀,下手也狠,插在了陆祁安的大腿上。
刀刃刺入身体中的疼痛让陆祁安的手一松,陆伟达趁机逃离陆祁安的控制,他连滚带爬地往外挪了些,对着陆祁安的方向又掀了把椅子挡在中间,才得有时间平复了下心跳,往地上吐了口带着血沫的口水。
陆伟达也在疑惑,这小兔崽子今天怎么这么狠。
他恨陆祁安,这是他屈辱的证据,生下陆祁安的死婆娘自己跑了,留下个孽障在他家,随了他们陆家的姓。
他当时已经把陆祁安扔在野外让他自生自灭了,却被乱发善心的他妈给捡了回来。
后来,陆祁安大一些了,他就觉得把这孽障留着也挺好,吃了他们陆家那么多的饭,给他当个沙包泄泄愤也是可以的。
他从陆祁安三岁打他到十岁,他跑出去了几年,再回来陆祁安长得都比他高了,听他妈说,成绩还特意优异,看他的眼神变得冷冰冰的,跟看垃圾没什么两样。
陆伟达看到长成这样的陆祁安,心中更是愤恨,他不能容忍身上没有留着他陆家血液的陆祁安变得这么优秀。
他要摧残他。
而他发泄心中这些情绪的方式依旧还是家暴,但陆祁安已经长大,不再是当年那个乖乖任他揉搓的孩子了。
只是此前不管陆伟达怎么激怒他,陆祁安依旧是那副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的表情,看他的眼神依旧是冷冰冰的,就算他陆伟达待在家里,在他面前晃悠,就算是互殴的时候,陆祁安的眼神也依旧冷淡。
这是陆伟达第一次在陆祁安的眼神中看到愤怒,而且那愤怒在他的眼中都像是要化成实质了。
就算是被刀刺进大腿,陆祁安的脸色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
他从茶几下面的抽屉里拿出陆奶奶以前做的手帕,把水果刀拔了出来。血很快就把他的校服裤子染成了红色。
他现在像是一个身体上感受不到任何疼痛的机器人,只会执行脑中之前下达的唯一的一个指令——攻击陆伟达,要把他打得说不出话来为止。
如陆伟达所愿,陆祁安的眼中终于到了他的身影,但却让他感到恐惧,感到害怕。
陆祁安把拔出来的刀放到了旁边,拖着流血的腿往陆伟达的方向走来。
扑面而来的窒息感笼罩住了陆伟达,他从陆祁安的身上感受到了杀意,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陆祁安此前无视他,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是没把他当人看。
而现在陆祁安是真的想要杀他!
陆伟达怂了,他不知道狂怒状态下的陆祁安会是这样的。
如果早知道,他肯定不会招惹。
但是显然来不及了,陆祁安已经抓住了他,再一次把他按在地上,一拳一拳,又接着一拳。
陆伟达发出刺耳的哀嚎声,但现在无人来救他。
往常在两人打架时,总是会流着泪操控着轮椅出来阻止的人,刚才他为了去翻她的存折,被他哄骗得喝下了足量的安眠药,现在正在房间里睡得昏沉,根本就听不到他的求救声。
而不管他叫的多大声,附近也不可能会有人闻声而来,附近只剩下他们这一家还留在这里了,他的声音可以传达到的地方,根本就没有人在。
就在陆伟达觉得自己今天会死在陆祁安手中的时候,陆家的房门被人猛地一下推开。
来人是去而复返的盛浅浅,她在跟陆祁安分别后,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机忘在了陆祁安家。
她到现在还是不习惯这种不方便的大块头,还是光脑好。
她猜想应该是去厨房盛饭的时候放到了冰箱旁边的小桌子上了,她晚上还需要用手机联系人,所以就回陆祁安家拿来了。
在离陆祁安家不远的时候,她就听到了一声又一声的惨叫。
虽然她觉得这声音不像是陆祁安会发生来的,但想起陆祁安身上的伤,她又不敢判断的这么绝对。
离陆家的房子越近,她心中的不安就越大。所以就加快了脚步,虽然门被锁上了,但听到里面的声音她现在也顾不上敲门,等主人家来开门了。
直接上手用力一推,就把这门给推开了,结果就看到了才跟她分别不久的乖乖学生正把一个人按在地上捶。
盛浅浅推开房门的声音把不管是正在打还是正被打的人都给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