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拜神明
按着别在腰间的刀,却沉钩的眼里闪出了杀人的凶光:“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沈酩殷无声地皱皱眉头,心觉麻烦:“并非是你想的那样……”
“那又是怎样!”
无暇听完他的脱罪辩驳,却沉钩再也压不住火气,壮腕翻转,鞘里的刀就被拔出。寒光凌冽,威势迫人,裹着持刀人的怒焰,明晃晃地砍了过去。
眼见长刀已经朝面门袭来,沈酩殷的眉心锁得更深。
他侧身闪躲,但对方全然没有只砍一下就收手的意思,瞅见他轻飘飘地躲开反而火上浇油,连着又砍来四五刀。
随着他身子的快速移动,身上那件白袍也衣袂飘然,每一下的飞旋都宛若洁净的玉兰绽放花苞。
两人动静不小,屋内的书册典籍摔落一地,连那站玉兰吊灯也因霸道的刀气摇摇欲坠。
却涟漪心疼地看了眼满地的狼藉,想拦下他们两个,但嘴还没张开,就有人先一步出声。
“我没有恶意,却将军不必防我如蛇蝎。”
是沈酩殷。
终于停下刀,却沉钩嘲弄地哼笑,盎然是气急了:“没有恶意?若真光明磊落,为何不通名报姓就闯我小妹闺房,齐云侯府真是教了个一等一的登徒子。”
原本愧意满满的面孔多了丝裂缝,他松开眉,瞳仁也变得锐利:“我看你是郡主的兄长才步步相让,若却将军执意动武,我不介意奉陪到底。”
听他说的这么猖狂,却沉钩前脚才克制住的战意就又被激起来,手里的刀翻了个个儿:“好啊,我倒也也想试试青云子入室弟子的水准。”
“闭嘴吧你们!”
却涟漪忍无可忍,一把揪住沈酩殷的衣领将他朝后面一推,美眸中满是忍无可忍的厌烦:“有什么好打的,要掀屋顶啊!”
呆呆地看着她发火,沈酩殷摸了下鼻尖,想笑又不敢笑。
不管他,却涟漪扭头望向却沉钩。
示弱的比了个“出去说”的手势,但后者显然没那么好糊弄,虽然将刀放回刀鞘,但脚下巍然不动。
拇指指腹在刀鞘上的芍药雕纹上搓磨一番,他道:“你先跟我说他为什么会在你的房间。”
掌心里渗出来一层浅薄的汗,却涟漪笑容苍白,半真半假地回答:“昨天晚上我出去喝酒,碰见拦路的乞丐了,是他突然出现把我带回来的,但大哥你放心,什么都没发生。”
说着,她还比了个对天发誓的手势。
可即便如此,也难消却沉钩的顾虑,一时没忍住,声音也高了两分:“这还叫什么都没发生!”
看着妹妹像个受惊的小兔子,他揉了揉鼻梁,语气恢复如初:“你可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先不深更半夜外出饮酒损及名声,若是让外人看见是他把你送回来的,怕是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了。”
深知大哥说的很对,却涟漪一时也找不到反驳的话。
担心继续顶撞肯定会惹得大哥更气愤,她只好乖乖低头认罚,一连串的道歉之辞没有一个字是重复的,一看就知是个惯手。
好不容易把兄长劝走,却涟漪头疼地捂住脸,由内而外的疲惫感充斥着每一块肌骨。
冲门口廊外再三确定后,她才卸下那股防备劲儿,扭身去看倚靠在墙上,动作懒散的男人。
想到先前他脸色的突变,更是无奈。
她知道原因,是大哥训斥时牵上了他在意的家人,是他最在乎的家人,是从来都不愿意忍受被人非议的家人。
几步走过去,小脸微扬:“问你个事儿呗?”
“你说。”姿势没变,还是慵懒地环着手臂。
却涟漪斟酌地选辞,犹豫道:“你的经脉……开了吗?”
似是早就猜到她会问这个,沈酩殷的表情没什么明显的变化,最多就是笑意更盛。
几年前师父离京时为了考验他,特地将一身的经脉都封了,外表上的不显山露水说的好听点是考验,但其实就是让他学着做个废人。
虽然他老人家嘴上说过两年就回来验收成果,但现在都快四年了,连个人影也见不着。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沈酩殷自己也不知道他的武功到底成了什么模板。
他道:“上辈子直到死也没等到他回来,想来这辈子也差不多吧。”
却涟漪拧着眉心:“可当初你不是说找到办法可以自行解开了吗?”
被她提醒才想起还有这么一茬,沈酩殷嘴角扬了点弧度,没忍住心里的冲动,食指刮蹭了下小姑娘的鼻头。
很怪异的感觉,很怪异的心情,同时在软烂的心底弥漫。
“那是骗你的,当时情况特殊,如果我不那么说,你和燕屠都不能松口气。”
情况特殊……
对了,那段时间,正是燕屠右手刚被废掉的时候。
不再去提那件郁闷的事,却涟漪岔开话题:“接下来该怎么办?居然让大哥撞见你在我房间里了,也太不走运了……”
她越说声音越小,直到最后半句的时候已经是挂在嘴巴上纯嘟囔了。
没有听清楚最后一部分,沈酩殷挑眉看过去,发现她埋着脑袋瓜,嘴角也是往下拉着,小脸都是苦又酸的涩味。整个人都像是被霜冻打蔫儿了的茄子,没个正形。
他有些自责,一锤定音道:“若方便的话,我今日就可以来送聘礼。”
“不行!”
话音刚落,就被果断否决了。
这回轮到沈酩殷脸色很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