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风云突变情更深11 - 有狐绥绥 - 糖多令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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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风云突变情更深11

“好。”裴焱用自己的衣服裹好裴姝,骑马回府。

路颠簸不平,裴姝被颠簸得睡不着,微剔眼皮,乜斜倦眼,逗逗落落,主动说起今日之事。

只说今日下课后,有一高七尺男子在州学门首,诈熟与裴姝说话,自言是裴焱与胡绥绥的好友,特来带她去教场。

今日确实要去教场,裴姝并不疑,跟着七尺男子离开。走着走着,走进一条截头路,裴姝嗅得一股奇怪酸溜味儿,不迭掩鼻屏气,便昏了过去。

醒来以后,裴姝发现自己在马上,且被缚成了四马攒蹄困在一个麻袋里,眼睛和嘴巴也被胶住了。

裴姝的原形,四肢比人形时纤细,那些绳子能缚、胶住她人形时,但只要她一变成狐狸,紧紧缚在身上的绳子就会脱落。

裴姝忘了裴焱曾经的叮嘱,在麻袋变成原形,挣脱绳子,四肢自由以后,尖牙与前爪并用,活生生将麻袋撕出一个大口子。

撕出口子,裴姝并未着急溜之乎也,而是忽然想起了裴焱的叮嘱,裴焱说过,身份暴露的花被人捉去炙肉焚皮,取心烧之,一具骨头研为粉末。

裴姝觉得被捉去烧、剥并不可怕,怕只怕连累了严君。

她先探出半个头,看看外面的情头,碰巧周遭人少,前面是树林,是个逃跑的好机会。于是底发足力,跳出麻袋,一溜烟地跑进茫茫荡荡的树林里。

跑时慌慌张张,吃一滑,不小心扭了骨头,不能多行一步路,只好就近藏好,不敢变成人形,待严君来寻……

裴姝言之历历,事情就是这般,男子捉裴姝的目的是什么,裴焱猜测不准,也无从猜测,谁知是不是绵里针。

裴姝吸溜一下鼻腔的清水,面含愧,说:“姝儿是小滑头,对不起爹爹和阿娘,总让爹爹冒着寒风来找,害阿娘担心。爹爹,你告诉姝儿家的方向在何处?以后姝儿再遇到事情,一时回不来家,就朝着那个方向躺好,这样爹爹就好找了。”

“姝儿不是小滑头……”裴焱哽咽,点着裴姝冻红的鼻头,“放心,爹爹以后不会让姝儿回不了家。”

裴姝在风雪里挨了一个半时辰的冻,回到府衙时,裴焱才发现裴姝四肢皮肉微寒,伤深入骨,足趾与手指尽肿,色紫红,红似胭脂,紫似烟熏。

痒意狂滋,裴姝流泪,愈搔愈痒,愈搔愈痛。

胡绥绥不觉潸然泣下,控住裴姝双手,阻她搔痒。一旁的裴焱情急万分,即命小奚奴请朱子林前来。

裴姝呼痒移时,胡绥绥温言安慰:“姝儿忍忍,等朱翁翁过来,就不痒了。”

裴姝偶失记忆,忘了已将今日发生之事说给裴焱听,脑子一乱,又逗逗落落与胡绥绥说了一遍:“阿娘,今日你和爹爹能不能捉对儿来守姝儿一晚……”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胡绥绥回道。

裴姝今日受到的惊吓可不小,别说守一日,守一个月也成。

一刻过后,朱子林提灯径入内室,微行一礼,便至榻边瞧裴姝。

裴姝颜色悲惨,僵卧榻上,两只手被胡绥绥控着。朱子林见她足趾与手指的形状,色愀然,道:“女郎遘冻疮。”

冻疮起来,瘙痒不可耐,几日难动履,裴焱紧张道:“请朱翁翁掸技。”

“府君莫担心,吾有灵药,一敷即愈。”朱子林思虑茫然,疑惑糖堆里养出来的裴姝,为何会忽遘冻疮,除了冻疮,那掌心有燎浆泡,脖颈处的伤痕还在冒血。但眼角一抹裴焱,色似重有忧者,不好细问,便把嘴边的话吞进肚内。

朱子林索来一盆温水,让裴姝把脚泡进温水里,因裴姝掌心有燎浆泡,不宜碰水,朱子林便打湿帕子,避开燎浆泡,裹住紫红的手指。

温水泡过后,朱子林才拿出治冻疮的膏药敷上。

膏药凉凉的,一敷痒意骤减,缓了痒意,裴姝笑对朱子林道:“谢谢朱翁翁,姝儿又给朱翁翁添麻烦了。”

“女郎说笑。”敷了冻疮药,朱子林随后拿出一瓶收口止血的药和一根针。

收口止血的药是朱子林上回从山中采回来的,果有奇效,敷在颈上,血立即止了。

处理好颈上的伤,接下来要处理掌心上的燎浆泡,裴姝见泛光的针,怕得两肩缩起,两手成拳,瑟缩不安,头往胡绥绥怀里钻。

晓得裴姝害怕,裴焱接过针,温言抚慰:“爹爹帮姝儿挑,轻轻的,可好?”

“好……”裴姝放下惊恐,慢慢摊开了手掌。

天气昏暝,灯光微闪,莫裴焱自始至终,了无倦色,拈着针,认真挑去燎浆泡。两刻后方挑讫,裴焱气始舒畅,他动作轻轻,针入泡内,裴姝未感一掐疼痛,不觉倦而睡去。

凝神久矣,身上汗出如蒸,衣湿如浣,裴焱反袖擦去脸上的汗。此时朱子林又拿出一瓶药,抹在裴姝掌心上。

“府君放心,七日之后,女郎肌骨,美好如故。”朱子林一切做讫便离开,不勾留片刻,扰裴姝歇息。

奔波一日,裴焱也疲,捉脚不定,无力靠在窗边,影儿里心殊悒悒,借寒风去憔悴。

心情不美,今日觉皎洁的月儿也甚业相。

今晚要囫囵夜照觑裴姝,胡绥绥添些油在宴灯里,室内瞬间亮起。

裴焱拿出袖中郎诗反复读,读上十遍,叹了一声气,默默收起郎诗。

胡绥绥闻叹气声走去,踮起脚,拍打裴焱肩膀:“裴裴若是疲惫,今晚绥绥来守姝儿就好。”

“答应过姝儿之事,不能不做。”裴焱语甚悲咽,猥身抱住胡绥绥,泣下数行,“我一直在想,可是我从前无意间与人结仇,才让姝儿陷入困境里,害在榻里。”

“裴裴别胡说!”胡绥绥以两手捧裴焱之颊,唼喋唼喋,做了好几个浓浓的吕字,“坏人做坏事,是那坏人没有四两红肉,比贼欺心,裴裴明道德,与裴裴没有一点关系。么娘的么爹的!坏人使塌八四的手段,忒不仁,裴裴该生忿,而不该责自己。呸!绥绥定不会轻饶素放那坏人。”

胡绥绥疾言喷喷,一口一句么娘的,气得身体趄,筋儿凸,过于生气,词未尽不小心咬伤了舌头。

裴焱竟能从里头听到道理,笑了:“我是责自己这几日疏忽冷待了姝儿和绥绥……我、我也不会轻饶素放那伤害姝儿的人。”

二人暂打叠心中恨意,相互搂抱,在榻边坐下,胡绥绥的一缕痴情,今晚全寄在裴焱身上。

严君守在一旁,裴姝一夜安眠,次日未去上课,三日之后,冻疮得朱子林疗之而瘥,一点痕迹不留。

连着三日吃了胡绥绥做的柳惊鱼,裴姝很快将不好的事情抛之脑后,第四日,身子痊愈,她握一管笔,醮饱墨,给朱子林写一封感谢信。

朱子林收到后,回送裴姝三条鱼。裴姝可高兴,可惜鱼塘冰未解,只能将鱼先养在盆中。

带走裴姝的人是什么身份,一点也查不出来,匿迹韬声了一般。裴焱为之闷闷不乐了五日。第六日,他忍不住对周巡道:“欲归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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