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风云突变情更深12 - 有狐绥绥 - 糖多令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当前位置: 30读书 > 都市言情 > 有狐绥绥 >

第60章风云突变情更深12

裴姝跑了几步,突然折回来,将身儿藏在柱子后,皱眉抿嘴,表情凝重,探出半颗头来。她脖颈一歪,看着晁巾阙身旁的那位七尺汉发怔。

七尺汉相貌魁梧,身着蓝色半臂,外加一件黑色暗纹上领,头戴一方黑幞头,露出一脸的骄傲气概,给人的压迫感极强。

裴姝看了几眼后再次吃着惊吓那般,面露惊恐之色,抱头砉然一叫,叫了一声坏人,而后褰裳,三脚两步飞也似地跑开了。

因心里害怕,两足斛觫,脚声十分缭乱,身体几乎要跌倒。

裴姝今日在外人面前大大掉了礼,裴焱不知为何。

“女郎这是见到了猛兽?”晁巾阙笑道。

晁巾阙在旁,裴焱不能撇了他追上去,看着裴姝跑远后,举止隽雅,讪笑解释:“小女胆小怕生,让晁中丞见笑了。”

裴姝那种惊愕失措的样子,还有那一句脱口而出的坏人,裴焱都嘿记着。有事在心,这时的裴焱,脚底长了七八根根刺似的,一点儿也站不稳,钦不定要去追裴姝。

晁中丞若有所思,猫腰拾起裴姝掉落的彩色纸鸢,翻看几遍后交给裴焱,道:“女郎是来寻裴府君放纸鸢的罢,今日天气甚美,是我唐突了。”

裴焱心事上眉梢,攥紧了手中的纸鸢,注意力也并不在晁巾阙身上,也就款意不昭了。

晁巾阙怀着鬼胎,放出隽味一笑,凝望裴姝消失的方向,瞑然思考。

七尺汉凑过头,低声与他咬句耳朵,晁巾阙听后,冷幽幽的微笑,说:“既然裴府君这般忙,那我明日再来,先回馆驿歇息了。”

微行一礼便离开,来匆匆,去也匆匆。

自始至终,周巡的眉头都不曾松,待人走远,他有几分心事,发出低微而深沉的长叹,自语:“晁中丞,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知。”裴焱回了周巡,便拿着纸鸢去追裴姝。

裴姝不分方向,只顾往前奔,比无头苍蝇还慌乱。

裴焱在后赶着,赶到后院,眼见得是要赶着了,裴姝走投无路似的,大喊一声阿娘救命,突然还形,还形后一骨碌钻进母鸡的窝里藏身。

窝里进来一只小狐狸,母鸡起先吓了一跳,看清小狐狸是裴姝后,咯咯叫几声,扇开翅膀,搭在裴姝身上授暖。

房内的胡绥绥听到裴姝的求救声,以为小九姑又来了,发起躁气来,抄起一只细长的花瓶跑出来。出来不见小九姑的身影,只见院内一派平静,裴焱鬼鬼祟祟地蹲在鸡窝前,在哪儿掏着什么东西。

胡绥绥放下花瓶,亦跑到鸡窝前,可那地上有冰雪,脚上的鞋儿又不防滑,她一步一滑塌,一步一个惊呼,最后来个脚梢空,整个人滑到了裴焱身边。

胡绥绥不从地上起来,裂着嘴笑,持颐看裴焱掏鸡窝的举动,道:“裴裴你今日是个偷蛋贼……是也,裴裴是饿了吗,贪嘴想吃蛋羹?”

说完,想到母鸡妹妹年老,已许久没下蛋了,她苦恼起来,腽腯的双手,叠放在胸前:“可是母鸡妹妹已经不下蛋了,裴裴想吃蛋羹的话,绥绥今日大方,那藏在榻底的鸡蛋,就给裴裴吃一颗好了,只能吃一颗,唔,那蛋吃完了,裴裴当年闪绥绥,并害绥绥吃草的证据就没了。”

“你那榻下的鸡蛋藏了几年,早发臭了……我不是饿了。”裴焱嫌弃地看了胡绥绥一眼,“地上冷,你快些起来,你又不爱吃药,别感寒了。”

“哦……好吧。”胡绥绥爬起身,裴焱一刻不停地掏鸡窝,心里好奇极了,“所以,裴裴你到底在掏什么啊?”

“姝儿……”裴焱吃力地回,“我在掏姝儿,姝儿钻进里头了。”

胡绥绥给母鸡做的鸡窝不大,但容纳很深,裴姝钻在鸡窝的最里边,母鸡又挡在前面,裴焱得尽力伸长手臂才够得着她的小脑袋。

听到裴姝在鸡窝里,胡绥绥作出一副诧异的样子,推开裴焱,头钻进鸡窝里:“姝儿你在吗?”

任裴焱怎么掏,胡绥绥怎么钻,母鸡都懒动一步。

钻着钻着,整个头都进了鸡窝里面,但胖腯腯的腰身卡在了外头,深呼吸也挤不进去,索性胡绥绥也还形。

变成狐狸后四肢都灵活了。

没过一会儿,胡绥绥口衔裴姝从鸡窝里出来,她把裴姝叼放在裴焱手心上,自己走远几步,甩个头,变成人形。

钻一回鸡窝,流了许多汗,浑身淋漓似落汤鸡,而原本梳得整齐的头发变成松波波的,也似那鸡窝。

这般邋遢,胡绥绥一点也不怕裴焱会嫌弃,她与与裴焱情意罔间,且一日比一日浓,即使他嘴上说嫌弃,心里还是极其爱她的。

躺在裴焱的手心里,裴姝呜咽得不出话,一边发抖一边打嗝,抖得身上毛发根根竖起。

胡绥绥拢眼看裴姝,声音干颤无比,紧张问道:“啊,姝儿又受了什么惊吓?”

许久不见受惊如此的裴姝,胡绥绥语调失常,口咬指尖。而裴焱愁眉不展,对着裴姝的背又是拍打又是抚摸:“姝儿莫怕,姝儿莫怕,有什么害怕的事儿,则情与爹爹和阿娘说。”

裴姝两只眼睛眨闪着,一眨,大泪珠夺眶而出,正哭得悲伤的当儿,她偏头问裴焱:“那爹爹和阿娘,会相信姝儿说的话吗?”

“信的。”裴焱和胡绥绥异口同声回道。

裴姝跳到地上变成人形,向四围睖巡了一下,没有其它人在,才惊魂乍定,捂住哭得粉红的鼻头,说:“姝儿今日闻到了坏人的味道,味道可浓可浓,那个味道是那个头戴黑幞头的人身上传出来的。”

裴焱听了大惊,浑身的血都凝住了,睖睁着两眼问道:“姝儿确定吗?”

“坏人?姝儿说的坏人,可是捉走你的那个坏人?他现身府衙了?”胡绥绥的反应与裴焱一般无二。

“姝儿、姝儿确定。虽然人长得不一样,但是味道不会骗人。”裴焱问她一句确不确定,裴姝犹豫了半刻,许久矢口咬定自己的鼻子没有出岔。

七尺汉身上的味道和当日抓走她的人身上的味道一样,奇怪的是容貌却不一样。

裴姝刚刚跑开又折回去是为了确认容貌是否一样,仔细一看,但那眼儿、鼻儿、嘴儿没一个相同,今日的容貌过于不善了。

“爹爹你信姝儿的鼻子吗?”味道一样,容貌不一样,这话前后矛盾,怕裴焱不相信自己说的话,裴姝补充一句,“阿娘,爹爹,姝儿的鼻子可灵。”

“裴裴,姝儿说的是谁?我要撕碎了他是也,竟敢大摇大摆现身。”

胡绥绥不疑裴姝说的话,听后头发根儿立睖起来,粉脸上杀气腾腾,愤怒难消,捋起两只袖子至手肘上,露出藕似的双臂,脚尖朝着门口,仿佛下一刻就要操刀与坏人做一番你死我活的厮杀。

裴焱扳住胡绥绥的手臂:“他与晁中丞站在一块,瞧着是护卫,但不管是不是护卫,一块来一块走,这事情与晁中丞脱不了干系。”

言讫,裴焱深瞑不再言,不知是在纳闷裴姝说的话,还是在思考着别的事情。

“晁中丞?他又来汉州了?”听见晁中丞三个字,胡绥绥手尖儿冰凉,淟然汗下,微把脸儿一侧,侧向裴焱,“此事与他有干系的话,裴裴会感到为难吗?”

字体大小
主题切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