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冬去（一百三十一）

第151章冬去（一百三十一）说起过往，皆是唏嘘。过去的诸多痛楚，都是因为二人各有考量，却都并非出于一己之私，而是为对方着想。当她想起那句“我不想当你的兄长，想做你的郎君”，心头还一阵悸动。

如今再回望，感觉那些挣扎似乎过去了许久，所有的痛楚都是值得。

“今日阿月还问我如何想通的。”晚云嗫嚅道，“我说，那些已经不重要了，所以即便想不通也没关系。只要我和阿兄在一起就好。”

她的眼眸明亮，闪烁着明媚的光。

裴渊心头一动，笑了笑，低下头，在她眉间轻轻一吻。

那吻很是轻柔，微温，晚云的心头却似浸在了蜜里。

她的双颊染上绯红，却仍不满足：“阿兄还未说何时对我……对我起了歹念？”

说到正事，晚云便没了跟师叔玩闹的心思，忙乖乖将药方子双手奉上。随后，规规矩矩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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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间尽是不满，淡淡道：“怎么，我千里迢迢而来，你连行礼都免了？”

冯安说：“有人来访，殿下不得不见。”

裴渊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低声问：“你跟阿月说了？”

晚云道：“正是。”

她越想越恼火，一边火急火燎地赶过去，一边琢磨着待会如何将人奚落一通。

“怎么这么快醒了？才睡了一个时辰不到。”她问。

“师叔！”她连忙跑上前去，望着他，带着几分欣喜又有几分埋怨，“师叔怎么现在才来！”

出息了，他心想，果然女大留不住……

晚云看着那人刻薄的模样，满心的怒气却登时烟消云散，代之以惊喜。

裴渊的眼神却有些闪烁，不知是不是因为发烧，脸上有些可疑的红晕。

他不由地抬眼扫了扫晚云，晚云也看着他，理直气壮。

晚云忙恭恭敬敬地拜道：“见过师叔。”

裴渊没有言语，似在思索。

裴渊虚弱地笑了笑：“并未惹麻烦，云儿帮了我许多。”

云儿？姜吾道却从裴渊的称呼里嗅到些不寻常，难以克制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阿月性子耿直，向来有什么说什么。”裴渊道，“对了，他对我说你今年十七。我记得，你是三月生的？”

裴渊在一旁看着这二人对视，不明所以。

“你给殿下治病的药方何在？”姜吾道决计不多管闲事，对晚云道，“呈过来。”

晚云讶然，连忙穿好衣服开门出去。

晚云皱眉。什么人来访，非得现在见不可？又是什么客人如此不懂眼色，人都病成这样，还不懂退去。

惊天地泣鬼神的字……裴渊失笑，揉揉她的脑袋：“遵命。”

晚云不由噗嗤一笑。

那人看她进来，目光淡淡扫过，似冷笑一声，又收了回去。

“说不上何时。”他说，“但每次你遇了险，我便连觉也睡不着，只想着无论你在何处都要找到你。”

我也是。晚云心道，心里甜甜的，又暗搓搓地觉得自己到底不亏。“为何不愿。”裴渊道，“他也跟我说了。”

她愣住了。

晚云忙道：“那方士只说不能早于十七，并非要正正十七就办。一场仪礼罢了，无非走个过场，日后慢慢寻个日子便是。”

连病了两日，依然不见好转。晚云在一旁照顾着，知道这都是头疾这病根未除使然，觉得自己都快愁出病了。

这日，她才回到自己的房中歇息，冯安忽而前来，对她说：“殿下请常郎过去。”

姜吾道抽了抽嘴角。

裴渊无奈：“动心就是动心，为何偏说歹念？”

她忍不住笑，看他一眼，唇角就翘得越高。

晚云立在姜吾道身旁看着他，满心自豪。

但还未进门，她就听见屋子传来些许笑声。

晚云自动递上笔，就见姜吾道在方子上涂涂改改。

晚云笑了笑，却执着地望着他，催促道：“阿兄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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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云气冲冲地推门进去，却看见个灰衣男子坐在裴渊床前，正替他把脉。

这倒是正事。晚云想了想，边陲虽缺这缺那的，但她真要点什么，裴渊想必也弄得来，只是大费周章大可不必。

*

在外面吹了一场风，果不其然，裴渊这场烧又重了起来。不过这回并未昏迷过去，只是烧热一直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