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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处理完这件事后，姜均终于有时间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屋内众人，这让所有人禁不住长时间沉默起来。

“宾馆的监控都仔细看了吧？”长久的沉默过后，支队长看向一名警察，那人点了点头。

“廖文斌和倩倩当晚一点三十三分进到的银河宾馆712房，之后没有人进入也没有人走出，直到二位出现。”那名警察看向老万和姜均，“案发后那个房间就被我们封上了，在咱们的人昨天下午二次现场勘查前也没有人进入。”

“那浴巾和花瓶去哪了？”支队长眉头紧锁，其他人面面相觑。

突然，支队长猛地站了起来，姜均被吓了一跳。

“我明白了！倩倩有同伙！”支队长犀利的环视众人，“咱们假设一下，如果真是倩倩用花瓶砸伤了廖文斌随后用浴巾捂住了他的伤口，那她只有一个办法处理掉这两个证物——用浴巾裹住花瓶然后从窗口扔下去。可既然派出所的这两位同事和咱们的人都没有在窗外发现它们，那只能说明她扔下这两件东西后、有人第一时间在楼下把它们拿走了。”

屋内的气温瞬间降低了。

“你马上带人去银河宾馆，看看有没有能拍到死者坠楼位置的道路监控或者其他探头！有的话马上调取。”支队长一声令下，一名警察火速离开办公室。

“支队长，我觉得要不要查一下案发当晚的报警人？我觉得那人有问题。”待屋内再次沉默后，姜均不失时机的插了嘴。

支队长先前并没有考虑到报警者有什么问题，但自打他怀疑倩倩有同伙后，姜均的这番话毫不意外的引起了他的重视。随着他的指令，另一名警察离开了办公室。

“你很有水平！”安排既毕，支队长赞赏的看向了姜均，并随即询问起她的基本情况。在得知她不过是一个刑侦学院的本科毕业生、暂时在派出所实习后，他的欣赏更进了一层，“厉害，确实厉害。”

按照姜均的性格，若是有人这么夸她、她肯定早就把尾巴翘上了天，可她知道这些功劳都是拜钟克风所赐，因此她在谦虚之余更多的是不安和惭愧。

“辛苦二位了，如果有什么事我们会再麻烦你们的。”支队长跟老万和姜均依次握了手，两人收到这份“逐客令”后一同离开了办公室。

姜均默然的行走在走廊上，老万当然明白她的心思，温和的安慰她说——别着急，等你研究生毕业后就能大展拳脚了。

在二人缓步走下楼梯时，昨天那个漂亮的女警拿着一份材料急匆匆的迎面走上。见到老万和姜均后，她向两人点头示意，然后继续朝上走。

“您好！”姜均突然回身喊住她，她不解的回头看向姜均，“昨天的那两处血样化验出来了吗？”

女警显然愣了一下，她不知道该不该把结果告诉这个基层派出所民警。不过片刻后，她指了指手中的材料。

“化验出来了。其中一处血迹是死者的，另一处不是。”

另一处不是？姜均瞪大了眼睛。

“是谁的？”她连忙询问。

“不知道，我正准备跟领导申请提取那个卖淫者的血样。”女警说完扭头离开。

姜均长时间愣在楼梯上，脑袋里的细胞再次沸腾起来。

“走吧。”老万轻声提醒。

“咱俩见到倩倩的时候她没受伤啊。”姜均并未挪步，她凝神回忆着第一次进到712房时倩倩的双手，“教导员，您当时注意到她受伤了吗？”

老万思索片刻后摇了摇头。

姜均突然转身朝楼上跑去，但被老万一把拉住。

“姜均！注意纪律！”这是姜均认识老万后第一次见他这么严肃，“办案有办案的纪律，派出所有派出所的分工，你不要胡来！”

“到底是破案重要还是纪律重要！”姜均试图甩开老万的手，但没有成功，她发现这个一贯温和的长者居然有这么大的手劲。

“没有纪律怎么破案？”老万的眼神已不再温和。

姜均的火焰渐渐变弱，她眼中露出了极大的委屈。

“如果你真想办案就得向上级提出申请，上级答应调你才行。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么任性，咱们警察系统成什么样子了？”见她不再蛮横，老万的手渐渐松了下来，“我们从来不提起你在学校的事不代表我们不知道！毕业演练的时候如果不是你自作主张擅自行动，那个‘人质’怎么可能被推下去？”

姜均的火彻底熄灭了，她觉得有什么东西要涌出她的眼眶。

“谁都不可能一口吃成个胖子，凡事得慢慢来。”老万恢复了他一贯的温和。

随后，姜均心如死灰的走出了分局办公大楼。刚到门口时，她发现郝妍和另一名警察正站在门口朝大门张望。郝妍见到姜均时明显吃了一惊。

“你怎么来了？”郝妍热情的问道。

“协助。”姜均咬着后槽牙挤出这两个字。

老同学似乎闻到了姜均的不满，笑着冲她吐了吐舌头。

“咱们这个案子看来不简单，市局派了个专家来。”郝妍神秘兮兮。

“专家？”姜均疑惑。

“对，我这不是正等他嘛。”郝妍点了点头，“听说还请来了一个高手。”

“哼，案子没破前谁都不是专家！”姜均用课堂上钟克风常说的这句话怼了回去，然后径直朝大门走去。

此时，一辆市局警车从大门驶入，郝妍和那名警察立刻冲它招了招手，姜均和老万则站在一侧想看看这个专家到底有没有三头六臂。警车在大楼门口停住，一名中年警官走了下来，他身后跟着一个秘书模样的年轻男子，两人与郝妍二人一一握手后一同步入大楼。

“切，什么专家，不就是个中年油腻男嘛！”

姜均一脚把身下的石子踢出十几米远。

姜均坐在老万车里出神的看着窗外的城市，她脑中浮现出了曾看过的那本叫《局外人》的书，她知道，此时的自己就他妈是个局外人。一栋栋高楼大厦在她眼前划过，她觉得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老万专注的开车看着前方，似乎根本不关心身边这个下属的心情。广播里在播放着音乐，他觉得有些闹腾，随手调到了新闻台。

“欢迎大家广告之后继续收听本台，现在我们请财经专家程教授继续为我们进行分析。”一个甜蜜的女声从广播里传来，随后传来了一个普通话不太标准的中年男声。

“一般而言，只要董事会符合一定票数的股东同意，那么收购案还是可以成型的，所以我认为这个事件不会影响他们的收购。”

“可死的毕竟是董事长啊，而且警方还没有公布最终的结果，这真的不会影响吗？”女主持的声音再次传来。

姜均和老万立刻都竖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