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愿意共生死
第26章愿意共生死
顾君骁果真离开了，头也不回，仿佛刚才那个温柔为她上药的男人只是她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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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社区诊所内。
苏郁脸色苍白地靠在床上，身旁站着两位警察和昨晚的那位保安。
保安回忆道："当时我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跑过去一看，发现她躺在地上，就赶紧把她送到这儿，然后报了警。"
被砸玻璃的住户也在场，坚持要求苏郁赔偿损失。警察将苏郁的行李箱放在床边，询问道："这是你的箱子吗？"
苏郁微微点头。
"那就好好保管，你的证件都在里面。大致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我们会尽快找到那两个人。这是临安残障人土服务中心的地址，如果你暂时无处可去，可以去看看。"警察递给她一张名片。
苏郁接过名片，默默凝视了一会儿，向警察轻轻比划了一个"谢谢"的手势。
警察又转向那位住户，安抚道："您家的玻璃只是裂了条缝，用玻璃胶修补一下就可以了，不必更换新的。她也是情急之下才砸的，维修费用我来承担，您看行吗？"
那女人瞥了眼苏郁，眼中虽有轻蔑之色，但并未表露出来，只是抱怨道："真是倒霉，砸哪家不好，偏砸我家的！"
苏郁听着女人的埋怨，垂下眼帘，默不作声。
"那就这样吧。"警察对苏郁说，"医药费我先帮你垫付，以后有困难或线索，直接去警局找我就行。"
待警察离开，那位住户却没有走，她走到苏郁面前，厉声道："哑巴，你得赔我玻璃钱！"
女人约摸四十来岁，乍看并无凶相，但一开口，市侩的腔调便暴露无遗。苏郁强忍疼痛，弯腰打开行李箱，示意她挑取衣物作为赔偿。
因为她的确没有钱。这些衣物都是顾君骁购置的，价值不菲。
女人扫视箱中的衣物，挑剔地摸摸质地，估量着："我跟你说，我那块玻璃买的时候花了三千多呢，你这些衣服顶多值一千块吧？"
她一边嘀咕，一边毫不客气地将箱中的衣物悉数挑出，扔在一旁："算了，看在你可怜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以后别乱砸别人的东西！"
苏郁望着空荡荡的行李箱，只剩下两件贴身内衣，她苦涩地扯了扯嘴角，选择沉默。
殊不知，女人手中的衣物价值足以支付她整套房子的首付。
此刻，苏郁无暇顾及那些衣物，她更担忧腹中的胎儿。待屋里只剩自已，她挣扎着起身，准备找医生咨询。
这家社区诊所规模不大，只相当于一个小型门诊部，上下两层，楼下是门诊，楼上则是输液室和病房。医生总共才五位，且实行轮班制。
苏郁来到门诊室门口，见里面没有其他病人，便轻轻敲门进入。
医生一见到她，眼神略显惊讶，昨晚苏郁被紧急送至医院时，他们几位值班医生都被召唤来加班，自然一眼就认出了这位病人。
当时考虑将她转送至更大规模的医院，无奈苏郁身边并无家人陪同，只能暂时留在这边接受治疗。
“你现在感觉身体如何？”医生一边询问，一边将笔和纸推向苏郁。
苏郁接过笔，在纸上写道：医生，我肚子里的孩子情况如何？
医生看着她的字迹，沉默片刻后答道：“怎么说呢，虽然这孩子生命力挺顽强，但目前你的胎儿状况确实很弱。即使勉强保下来，将来也可能面临各种各样的问题，甚至可能会停止发育，也就是胎停。”
医生稍作停顿，直言道：“我的建议是，最好选择流产，这对你的身体健康，对孩子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苏郁听着这些话，心中五味杂陈，既为孩子的生命仍在而感到一丝欣慰，又为医生给出的残酷现实而倍感痛苦。
她接着写道：为什么？
医生耐心解释：“可能是由于你平时的生活习惯、饮食等因素影响了胎儿发育，加上这次孕期受到强烈刺激，所以姑娘，趁现在尽早处理掉，否则等到后面再出现问题，你受的苦会更多。”
苏郁抿着嘴，没有立刻应承医生的意见。对她而言，这个孩子就是她的全部寄托，是她的希望之源。倘若要放弃，她昨晚就不会不惜一切代价砸破玻璃求生。她愿意与这个孩子共生死。
医生见她如此固执，再次劝道：“你这孩子真是执拗得很，如果你坚持要留下，日后受苦的是你自已啊。”
苏郁微微点头，提笔写道：我想留下，任何后果我都能承受。
医生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决，我就不多劝了。你先回去休息，然后办理出院手续。你的这种情况需要到大医院治疗，我们这里恐怕力有未逮。”
“你有钱吗？”医生又问了一句。
苏郁微微一愣，她现在身无分文，甚至连手机都还遗落在别墅的仓库里。
拖着空荡荡的行李箱，苏郁在医院门口徘徊良久，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决定返回别墅取手机。
她沿着来时的路，缓缓而行，腹部偶尔传来阵阵隐痛。苏郁不敢走得过快，只能走走停停，从上午一直走到下午四点，才终于回到别墅。
此刻，按照常理推测，顾君骁应该不在家中。
于是，她鼓起勇气，输入密码，推开大门，径直走向杂物间，在堆满杂物和书籍的角落里找到了自已的手机。
拿到手机后，她上楼寻找充电器，谁知刚推开卧室门，便听见浴室里传来流水声。
苏郁心头一紧，赶紧放轻脚步，悄无声息地走向书桌，抓起充电器。
她迅速将数据线插进手机，只需短短两分钟，只要手机能开机就好。然而，命运弄人，她才充了不到一分钟，浴室的水声戛然而止。
她慌忙拔下充电器，飞快逃离卧室。
“站住！”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喝令。
苏郁脚步一顿，僵硬地站在门口，她紧咬嘴唇，手紧紧握住充电器，不敢回头。
身后传来步步逼近的脚步声，紧接着，男人低沉的笑声在空气中漾开，那笑声中蕴含着太多复杂的情绪，让苏郁面颊瞬间泛红，羞愧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