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伟大的真相他第一次感到毛骨悚然。……
第76章伟大的真相他第一次感到毛骨悚然。……
病房空间很大,窗明几净，南北透通，微风暖阳,本该是无比适合修养惬意的环境,然而一踏入其中就令人莫名感觉到一股死气。
很奇怪的感觉，明明空气清新，阳光灿烂，这屋子却死气沉沉。
众人刚到门口时护士表示容啸难得睡下来，考虑到对方的身体状况，本打算稍稍推迟一下会面时间。
谁知容啸恍若心有所感，毫无预兆地睁开了眼睛,尚未完全清醒的时候就着急地摸索道：“有人来了吗？是小尘吗？”
他现在身体状况很差,虽然得到了充分的治疗，但心中消沉负面的情绪十分不利于身体恢复,乃至于到现在烧伤都没有好全，疤痕狰狞地附着在皮肤上,有几分吓人。
刚刚醒过来，容啸眼中还看不清，一阵摸索碰倒了不少东西。
“容叔。”
洛尘下意识过去抓住了对方有点颤抖的手，他已经知道容啸有意隐瞒了什么，但对方终究是自己重要的长辈,此刻比起追责,他还是更担心对方的身体。
听见洛尘的声音，容啸的第一反应是笑，伸手碰了碰孩子的脸颊，依旧是如往昔一般的慈爱怜惜。
“小尘，你没事吗？”容啸轻声询问道。
洛尘下意识想说没事,不过后边的维诺斯抢先沉声反问道：“你说呢，怎么可能没事？”
容啸的手僵了一下。
维诺斯并没有靠近，站在不远处像是不想看容啸，语气冷漠道：“你该有解释了，关于你所做的事，还有……那份名叫天降的项目计划。”
听见这个名字，顾知越不由自主皱了皱眉，眼中担忧。
反观容啸却显得平静，他或许早就在准备着这一天的到来，面对洛尘最后一次轻轻笑了笑，忍不住又抱了抱孩子，接着后靠一点让两人拉开距离。
“是的……该解释清楚了，已经这么多年了啊……”
容啸看向洛尘，眼含泪水，那么怜爱又那么悲伤：“都已经这么多年了啊，对不起小尘，你已经这么大了……我却还没有死……”
洛尘眼中不解：“什么？容叔？”
容啸低下头不敢再看他，制止了对方靠近的动作，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天降计划是几十年前在联盟内部发起的一个项目，因为联盟的研究员很早就推算出病毒的蔓延必定会毁灭星际文明，所以它的核心任务很明确，‘天降大任，救世续火’。”
“项目最后一任执旗人就是秦涟舟，她带领的团队一直在研究净化病毒的方法，而我……当年其实也是研究团队的成员之一。”
当年的容啸恃才傲物，对于家里的产业只觉得无趣，独自跑到外边上学深造，甚至学业内容都没有和家中提及，搞得家里人连他读的什么专业、什么时候毕业都不知道。
而这么一个自诩孤傲的人在接触到秦涟舟的团队，并且得知天降计划后，心中那股轻狂的崇高感被激发，毅然决然地选择加入团队。
“在那个时候，秦涟舟的团队已经在星际上名声大噪，无数人视其为偶像，团队的入职名额更是被争破了头。”
“而我经过近一年的选拔测试和训练，最终成功获得了那最后一批的名额。”
“在签下无数个保密条款和人身协议后，我终于得以前往实验基地，那个时候团队关于rad治疗药物的研究已经过半，距离天降计划的完成似乎就差一步……”
———
三十二年前，偏远机密星球，二十一号研究所内。
“三号实验体伤口无异常，肾上腺素偏高，心跳不稳定，加大安抚剂注射量——”
作为实习生的容啸兢兢业业地看着一旁的记录仪器，刚准备调整机器用药，面前的水箱忽然发出“砰”的一声闷响，他的手下意识一抖。
隔着玻璃和水，这声音很低，但同样很沉，容啸忍不住擡眼看向水箱里的“实验体”——
那是一只人鱼，他的身上满是各种导管和传导线，这些东西强行取走他的血肉，亦强行维持着他的生命，那双眼睛看不清到底是闭着还是睁着，也许就是半阖着眼，一动不动。
发出声音的是他唯一还能勉强活动的尾巴，在这仿佛半死不活的状态下，那尾巴总是会时不时得狠狠撞击玻璃。
当然，这个举动除了吓人一跳没有任何用处。
这是容啸这个星期第四次听见这种声音了，他有些心中犯嘀咕，靠近一步想仔细看看水箱中的人鱼——
曾经听说人鱼是海洋中的精灵，他们温顺且美丽，而现在明明箱中水源清澈，但容啸却看不清对方的相貌，只觉得灰败朦胧，像一具漂浮的标本……
“喂，干嘛呢，记录完就赶紧回去，规定不允许靠近实验体，违法规定可是会上联盟内部法庭的！”
正在容啸犹豫着继续靠近观察时，背后突然有人一把拍了下自己，他顷刻回神。
“前辈……”
看见来人，容啸立刻收起了探究的心思，解释道：“抱歉，我看他状态似乎不太好……”
同事瞥了一眼水箱中的人鱼，上前快速调整了一下机器用药量，接着一刻都不多留，干脆地把容啸拽走。
“别那么多好奇心，你又不是第一次做医学实验了，你会对小白鼠有那么多的好奇心吗？这可是研究员的大忌。”
差不多到了饭点，同事直接把人拉到了餐厅，私下里警告对方。
前辈特地在私人时间教育，容啸明白对方算是在照顾自己了，连忙点头并道谢。
只是同事见他吃饭心不在焉的样子，无奈道：“你是刚来的，心里问题多也正常，有什么想问的就现在说出来吧。”
容啸立刻来了精神，欲言又止，最后低声道：“人鱼……他们是哪里来的？”
同事一边吃饭一边道：“地球。”
“地球？可那个不是……”
“对，那是个星际公认的死地，”同事敲了敲餐盘，随后忍不住陷入回忆，沉声道：“但我们就是从那里找到了人类的‘希望’。”
“其实秦医生一开始主要研究方向是抑制病毒，相对于直接消灭病毒，这个方向肯定更容易一些，然而很可惜，哪怕仅仅是抑制都异常困难，长久以来没有太多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