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仗剑赴会，保主公之安危（2）

“如果你去那的话，我们的首领会感到吃惊的。”一位躲在他人身后，一直未开口的俘虏突然说道。

“吃惊？为什么会感到吃惊呢？”我转过头对他说道，“你们首领和我认识吗，或者说很熟吗？”

那俘虏浅浅一笑，回答到：

“何止是认识，他也是你曾经的病人啊。就八年前的那场暴雨，淹死了不少人，弄的下邳的大城门，被大雨泡了三天三夜。”

“突然疟病肆虐，你和另外几位道士，其中还有位渠帅，一同在城郊救了几十个病人。其中就有我们首领，还有三当家，和我的全家人。”

说罢他佝偻着身子，艰难地鞠了下躬。待他抬头，我见他双眼泪眼婆娑，布着阵阵血丝。

我回了他一鞠躬，也没再多说，转身朝着存放马匹的亭子走去。

路上遇到小猎人骑在马上，我随手把自己的外衣递给了他，叮嘱：

“小伙子注意保暖啊，别年纪轻轻就冻坏了。”

他笑了笑，说他正在帮大家收捡物资，叫我不用担心他，他也要忙去了。

我点点头，朝着就近的一个马槽走去，看到一匹马毛色不错，就骑它了。

未上马，一位年轻的军官一下横在我的前面，支支吾吾地说：

“那个……落将军……这匹马的性格比较的……嗯……可谓是刚烈！要不您骑我的用马，我正好带您。”

我摆摆头，拒绝了他的好意，心想着，堂堂将军要被人知道不会骑马，那该多难受。

“那我还是陪着您吧！”他转向另一匹马上。

轻跃上马，我整个人学着他的姿势，双脚紧踏马镫，屁股轻坐，双手紧握着马缰绳。这马一直在“摩拳擦掌”，发出阵阵嘶吼声。

我趁机腾出一只手，去抚摸那匹马，确实毛发柔顺。没几下它就恼了，往前拱起来，前后甩动我的位置，弄得我晕头转向。

周围军官见势不对，快速移到周围，我示意他们不用，让我和这马斗斗。没几下它就服软了，可能是惧怕周围的人，或是我手中的鞭子吧。

那年轻的军官在前引路，我跟在他的身后，见他出发后就一路狂奔，丝毫没有减速的打算，我也只得狂驱脚下的马，谁知它也争气，速度飞快。

“牛家崖就在前面那个山坡后，还有一会儿就到了。”

月光之下，我定睛一看，那山坡前像是块小盆地，四周山地险峻，通道狭窄，确实很不适合大军通行。

难怪刘备得亲自前来查看，居然是这么个地形。

走到那盆地，我才注意到右手边树丛约莫几十米外，有一个像堡垒似的，插着火把的小山寨。山寨外还有一口水井，三四个大的站台，全都是木制，分布着好几个马槽。

就这么个地方，难不成就是绑架刘备的老巢穴？相比于史书上，动辄几十丈几百丈高的碉楼，确实有点简陋了。

我尝试在空地上停下马，马却不听我指挥了，径直朝着那山寨正方极速奔去，丝毫不顾我命令。

我慌了，一人一马，直冲山寨，这下可真是单刀赴会了。四周光影后退，我犹如一只被架在锅炉上的蚂蚁，已经没有可以退却的余地了。

马的蹄声嘈杂，逆着风撞开了山寨的大门。马应声而停，没有了刚才的猛劲，愣在了门口往里三尺处。

那门上多年积攒的灰尘飞扬，泥土扬起阵阵。被这些呛住了，我难以睁开双眼和呼吸。好在没多久，面前烦人的烟尘消迹，方能呼吸片刻。

身后的军官拿着火把，也跟着进来了，顺手递给我一把佩剑。

我顺势紧握着手中的佩剑，死死地盯着烟尘才渐渐消散的地方。心中充满了紧张和警惕，不知道烟尘后面隐藏着什么样的危险或敌人。

当烟尘完全散去时，火光之下，我发现几个人影，正静静地站在掩帘背后。他们的身影模糊不清，映在掩帘上的影子瘦消，正静静地注视着大厅的我们。

看不清他们的面容，但是有一种感觉，他们有一双双冰冷的目光，正扫视着我们。

满地都是凌乱的脚印，应该是跑动造成的痕迹。这种脚印可不像平时的步伐，配上桌子上被打翻了，但冒着热气的饭，整个场景显得更加混乱和狼藉，也增加了我的不安感。

他们就是我想要找的土匪吗？就是他们绑架了我的主公刘备吗？

种种疑问驱使着我下马，手举火把，轻握佩剑，慢慢靠近那掩帘。

与此同时，隐藏在掩帘后的人影们，似乎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观察着我。军官也被唬住了，不敢声张半点。

走到桌前，几下微弱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像是从远处传来的脚步声。这声音使人更加警觉，我不禁握紧了剑柄，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威胁。

心脏快要跳出胸腔，结果我左看右看，才发现声音是发自一只老鼠，正在那桌角下蹦哒。

虚惊一场，我气不打一处，直接冲到掩帘处，大声质问：

“敢问诸位绿林好汉，我部主公豫州刺史，刘备、刘玄德及其兄弟在此吗？”

听到“刺史”二字，那头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直接掀开了门帘，几个大汉从那冲出来。

“嘭！”的一声，大门也被人关闭，四周的角陆陆续续出现了人。而在门口的军官直接被缴械了，正被人架着脖子。

几个火把竖起，大家的样貌才互可识别，不过绝大多数者，都是我未曾见过之人，何谈识别呢？

四周被围的水泄不通，已然无半点逃生机会。如此痛苦之绝境，我只得又微闭双眼，强装镇定，试图稳住自己的心。

但手中不断出现的汗珠，预示着我平稳心态的最终失败。

被夹住的年轻军官苦苦挣扎着，向我不断地挥舞双手，拼命求救，可我无能为力。都怪我自作主张啊，自以为抓住了敌人的弱点，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来。

可惜了这位军官，他本是无辜的。

本想单刀赴会，拯救主公，没想到却自陷于泥潭，真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亏大发了。

空气还未凝结，那形似首领的人，从下到上扫视了我一整眼，问道：

“你看着有点面熟，是徐州本地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