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落榜

9:58。

铃木坐在新干线上，时不时就看一下手机的时间，又重重复复地刷新着line的界面，生怕漏掉影山发来的信息。

铃木和影山的相处确实没有干柴烈火的氛围，更没有浪漫的粉红泡泡。

铃木倒是什么都清醒，但是不会说也不会去主动做，偶尔撒撒娇已经是小白乌鸦做得最出格的事情了——铃木的性格但凡有一点儿进攻性，早就进青训队所向披靡了。

影山倒是很有进攻性，杂食的黑乌鸦永远以狩猎的心态观察周围的一切，哪怕是只笨嘴乌鸦，也难掩贪婪的占有心——问题是影山还没开窍。

会进攻的不知道，知道的不会进攻，这就导致两个人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小手都没牵过。

当乌鸦的每日十五分钟倒是抱过很多次了，但是抱乌鸦完全算不得什么，最多算是一种心理错位暗示。

岩泉一的感觉没错，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感实在不像情侣。

铃木本人也一直觉得自己是可以清醒理智地看待这段感情的，直到和影山分开——

养成一个习惯时并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戒掉一个习惯就很难。

9:59。

【影山这时候应该已经进入白鸟泽的公示区了吧……】

【还是有点后悔的，但医生的预约很难，早就定在今天去东京，实在没办法。】

【一想到影山成功了我没办法在他身边陪他分享喜悦，失败了也没有办法在身边安慰他……隔着几百公里的距离……】

才分开不到四个小时，铃木就度秒如年，第一次吃到了爱情的苦。

【绝了，原来谈恋爱就是这样的啊……我还以为我跟影山这种人能一直平平淡淡下去呢！】

【这比我打比赛前的心理波动还大，而且我理智上明知道要怎么做，但心理却崩溃决堤完全控制不住，好奇怪的心态啊！】

【不行了，刷了这么多次手机，怎么还没到十点，这一分钟怎么这么难熬！】

10:00。

line很安静。

铃木的心开始沉下去。

有时候也并不想这么敏锐。

道喜的话语会忍不住想第一时间分享给全世界，只有苦果才会打落牙和血吞，不舍得让亲近的人难过。

【不会的，肯定只是放榜迟了些……】

铃木从没期盼过如果影山没考上就能和自己一起去乌野，因为白鸟泽是影山的理想，影山会伤心。

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可以随缘而生，可以为了对方相互磨合，在众多选择中尽量找到能两全的方案——但绝对不可以主动放弃自己。

所有要别人放弃自己的行为，都是一种以爱为名的束缚；所有放弃自己去迁就别人的行为，都是一种以爱为名的自我感动。

所以铃木可以做好影山考不上后大家一起去乌野的准备，但如果影山不考白鸟泽，直接就跟铃木说：“我们都去乌野吧！这样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哦！”

铃木绝对不会喜欢这样的男朋友。

同样的道理，如果铃木真的只是喜欢影山就留在宫城，说：“为了你我放弃了东京的生活呢！快被我感动吧！”

影山也绝对不会喜欢这样的女朋友。

10:01。

叮～

有一条来自影山的讯息。

“考不上。”

简单的话语击碎了最后的期盼，铃木瞬间抓紧了手机，突然感同身受地难过了起来。

没有选择打字回复，铃木直接拨通了影山的电话。

响了很久，影山才接通。

“……抱歉，铃木。其实我的成绩也蛮糟糕的……”

新干线上的信号不算太好，影山也处在白鸟泽喧嚣的校园内，说的话让人听不太清楚。

但模糊不清的话语还是通过信号发散了出来，跌跌撞撞地述说着少年的内心。

人长嘴不是只为了干饭的，人类的语言是最大的武器。

“我知道。”铃木温柔地说道，“我没办法劝你别难过了，也没办法帮你改变什么，我只是想在这时候陪着你。你继续做你的事吧，别挂电话。”

电话那头窸窸窣窣响了好一会，影山低沉的声音才继续传来：“可我没有带耳机，而且电话费很贵的吧……”

“所以才是我给你打的电话呀，你那边单向接听免费。在我决定在宫城住后，妈妈就给我买了东京和宫城双向定点优惠套餐，所以你不用担心话费的问题。”铃木解释道，“另外，没带耳机你就把手机放兜里挂着，想和我说话了就拿起来跟我说，我会一直带着耳机等你的。”

影山吞吞吐吐了半晌，窸窸窣窣的声音又响起了：“可是……”

铃木哼了一声：“别可是了，总之你不需要考虑任何事，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不不不——我是说我想上厕所。”影山为难地说道。

铃木：……？？？

“……哦……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