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它
摸它
飞鸟岛到了雨季,连着下了几夜的雨。
整座小岛都浸透在潮湿的雨声里,听起来像是长满了淅淅沥沥的青苔。
暌违数年,飞鸟岛有了很大的改观。
裴厌近几年在飞鸟岛投资了一众项目,其中就包括建立了独立的机场。
目的不为其他,只为了方便温厘知想家时候的来去。
毕竟来路颠簸,他见不得温厘知受一点劳顿。
这日刚出机场,裴厌就驾车陪温厘知去齐淑云家。
此番回家是临时起意,温厘知没提前跟齐淑云说起这件事。主要是老人家上了年纪,她怕说了以后奶奶会担心记挂,还会忙着张罗一桌子菜。她不忍心看奶奶如此操劳。
谁知站在门口以后,才发现回来的不凑巧,齐淑云恰好不在家。打了电话才知道齐淑云又在姨婆家。
温厘知叹了口气,她没想到齐淑云会不在家。他们两个又回来的急,她忘了带钥匙,进不去家门。
“顾嘉裕已经帮我们安排好了行程。”说话的正是裴厌。
此行他没带保镖,只想留出和温厘知独处的时间。
他一手撑着一把漆黑的大伞,乱雨如珠,噼噼啪啪打在伞背,溅起清凌凌的水花。他另一只手将电话挂断,腕表上沾了几分潮湿的雨气,显出男人的几分矜贵来。
温厘知站在他的伞下,穿了一身青绿色的荷花纹样的短款旗袍。这几年她褪去了少女时期的青涩,稍微丰腴了一些,这身旗袍是裴厌在定制西装的时候特意为她挑的。
青绿色的精致旗袍完美贴合她的身线,将她曼妙的身体线条完全勾勒了出来。
她一头浓密的长发尽数被一根玉簪向后簪起,露出好看白皙的漂亮脖颈。这发髻还是早晨她贪睡起不来,裴厌替她簪的。
昔日那个连简单的马尾辫都扎不好的少年,现在却在温厘知的悉心教导下,能簪出漂亮的发髻来。
“我不想住酒店。”温厘知手挽着裴厌的胳膊,侧着脸看向他,“你家的钥匙总还在吧?”
顺着温厘知的视线看过去,裴厌穿了一身得体禁欲的西装。他头发向后背梳,一张矜贵的面容上没什么明显的情绪。
但他却在听到温厘知说话以后,温柔地朝她侧了侧身子,看向温厘知道:“一直带着。”
温厘知个子只堪堪到他前胸,他怕温厘知听不清他说话,于是每次说话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对她俯首。
他这几年性子沉稳了很多,也许是有了“温厘知”这个后顾之忧。
他在飞鸟岛投资了很多项目,其中也包括星级酒店。顾嘉裕考虑周到,本来是打算将他们安置在酒店里的,毕竟裴厌现在身份不同往日,这简单的民房他好多年没有住过了,怕是会住不惯。
“想回家。”温厘知小声说。
裴厌轻声笑:“这不是在了么?”
“可这是你家,我家在旁边。”
“和我这么生分?”裴厌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温厘知眼看着裴厌要生气了,于是决定先发制人。她双手抱胸,傲娇地对裴厌颐指气使道:“小裴,替我开门。”
外人眼里的裴厌,是投资界的新贵,年少有为,行事果断狠厉。而外人所不知道的是,平日里那样矜贵的商业巨擘,在家里,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婆奴。
老婆说东,他就绝不往西。
老婆要什么,他就拼了命去取。
“遵命。”裴厌大手一拧,锁开了。
铁门略略有些生锈,很多年没有人迹了。尽管时不时会有阿姨来打扫,但这些细微处却没什么人注意。
“当心,宝宝。”裴厌一手撑伞,另一手自如地去揽住温厘知纤细的腰肢。
每次他都会像这样,很自如地伸手揽住她的腰肢护住她。他习惯喊温厘知“宝宝”,在他眼里,温厘知就像个需要照顾的小宝宝一样,他不忍心她受一点委屈。
“都生锈了。”温厘知那双好看的眼睛微微上挑,她的手微微曲着,靠近自己的下巴,她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我们上次回来是什么时候?”
裴厌都一一替她记得:“是大四的时候。”
“哦对。”温厘知触景生情,“好久没有回来了。都怪你太忙。”
“怪我。”裴厌也不否认,对于温厘知的指责,他几乎是照单全收,他现在学乖了不少,反正天大地大,老婆最大。顶嘴的话,会把温厘知弄生气。温厘知生气的话就会掉小珍珠,他也不好受,还得想着办法哄她。
“你还记得上次为什么回来么?”说到这儿,温厘知又想起了那件不快之事。
“宝宝,都过去了。再说了,你已经原谅我了。”
裴厌当然不会忘记那件事,那一次是他生日,温厘知替他筹划了好久,想要给他一个生日惊喜。
但裴厌本来就业务繁忙,再加上他一直对自己的生日都不上心。于是那天就回家的迟了点。
再想起来的时候,温厘知已经坐上了回飞鸟岛的飞机。
她亲人本就不多,亲近的也只有寥寥数人。
温绣容去世以后,陈杭之又去了德国留学,她唯一亲近的亲人也只剩下了齐淑云。
她和裴厌在一起的第一瞬间,她第一个打电话告诉的就是齐淑云。
齐淑云那个时候一边幸福地留下眼泪,一边又对温厘知说道:“知知啊,小裴那孩子要是让你受委屈了,你就告诉奶奶,奶奶这儿,永远是你最后的自留地。”
于是温厘知每次和裴厌吵架,都会坐上回家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