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
情敌
陈杭之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但在气势上他觉得自己不能输给这个小邻居。于是,又添油加醋道:“是么?我怎么没听我们家小温提起过你?”
裴厌也反唇相讥:“小荔枝也从没向我提起过你。”
他还暗戳戳用了个对温厘知的昵称,语不惊人死不休。说完还装作若无其事地擡手扫了扫头盔上的灰尘。
陈杭之咬着牙:“兄弟,凡事都要先讲个先来后来。”
裴厌轻撩眼皮看了他一眼,不卑不亢地回:“朋友,流水不争先,争的是滔滔不绝。”
陈杭之:……
算了,不跟他计较。
“所以温厘知在哪?”闹了老半天,陈杭之才终于想起了正事。
裴厌闻言,只是讥讽地看着他:“你不是她男朋友?你怎么会不知道?还要问我?”
致命三连。裴厌的话,就像是三颗威力巨大的手榴弹,投掷过来的一瞬间,精准击破陈杭之的防线。
破防的陈杭之迅速修整好状态,然后又奋力反击道:“你不也是她男朋友?我问问你又怎么了?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高手过招,招招致命。陈杭之的话,就像是一颗原子弹,爆裂升起的一团蘑菇云,瞬间使得裴厌的心理防线全面瓦解。
裴厌:……
他沉默了一阵,换了个话题:“她去哪了?”
陈杭之懵了:“你也不知道?”
他原本以为裴厌肯定会知道的。
裴厌垂下眸子:“不知道。”
陈杭之又问:“这个点放学了么?”
裴厌:“放学了。”
陈杭之:“她没回家吗?”
裴厌:“回没回家,你没长眼睛?”
陈杭之不屑地嗤笑一声:“哟,脾气还挺爆?”
裴厌舔了舔嘴唇:“也没看出你脾气有多好。”
陈杭之单手插在牛仔裤里,添油加醋道:“我脾气好不好,温厘知最清楚。我犯不着给除她以外的人好脸色看。”
裴厌神色恹恹,瞥了他一眼,语调玩味:“巧了,我也是。”
陈杭之:……
强烈的不甘心驱使他还击道:“兄弟,我真笑了,你‘也是’个什么劲儿啊?我跟温厘知认识十二年,从小就青梅竹马,温厘知什么样子我都见过,她只要一个表情我就能知道她在想什么。这就叫做‘默契’,你和她有默契么?”
一语完毕,他感觉打了一场胜仗,眼看着裴厌越来越阴郁的脸色,他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勾起一个弧度。只要裴厌不爽,那他就爽了。
裴厌:……
果不其然,裴厌立刻醋了。
他看着陈杭之那副洋洋得意的样子,后槽牙就忍不住发酸。他表面镇定,实则却不动声色地攥紧了拳头。
裴厌稍微缓了会,随后也振振有词地反击道:“是么?那你知道我和她做过什么吗?”
他那双好看的凤眼微微上扬,向下斜睨了陈杭之一眼。像是在说:手下败将。
果然,陈杭之嘴角的弧度在听到裴厌的这一句话以后,立刻变得十分僵硬。他瞬间就收敛了笑容,像一只暴起的炸毛小猫一样,提他猛然溜起裴厌的衣领:“你再说一遍?你做了什么?”
裴厌皱起眉,陈杭之这一举动无疑把他也惹火了,他反手就提起陈杭之的衣领:“你什么态度?我做了什么你管得着?”
入了冬的时节,夜黑起来很快。路灯刷的一下点亮。昏黄的灯光投射下,裴厌和陈杭之两个人互相扯着对方的衣领僵持着,谁也不肯先松手,粗粗看去,这一场面还挺好笑。
两人之间气氛焦灼,仿佛随时都能干起架来。
陈杭之186,裴厌187,两人个子也差不多,都很大只。互相拽着对方衣领,谁也不放过谁。
裴厌穿着黑色的冲锋衣,黑色碎发凛冽,越来越阴郁的眸子里缀着幽深的星潭,他蹙眉看着陈杭之,表情里全是不爽。他早就看不惯眼前这个自诩温厘知“男朋友”的男的了。
陈杭之穿了件白色的连帽卫衣,黑色的头发因为一天奔波略微有点卷翘,他像只炸毛的小猫一样,气冲冲地看着裴厌。那双继承自他母亲的大双眼皮越发深邃,他拧着眉,表情里全是愤懑。他早就看温厘知这个莫名其妙的“小邻居”不太顺眼了。
两个人都蓄势待发,准备干一场大的。
眼见气氛越来越焦灼,陈杭之终归还是大一岁,考虑事情要更为周到一点。他率先松开揪住裴厌衣领的手:“当务之急,是先找到温厘知,至于某些帐,咱们慢慢算也不迟。”
“求之不得。”裴厌也松开狠狠拽着他衣领的手,他也担心温厘知到不行,“算账的事,我奉陪到底。”
两个人都默契地松开了手,这是男人之间的君子协定。
但由于刚刚两个人都是往死里攥紧对方的衣领,导致在松手的一瞬间,衣领还没恢复弹性,保持着一个向前的鼓包姿态,从两人如出一辙的衣领鼓包看过去,不难发现,刚刚两个人在攥着对方衣领的时候,都是下了死手的。
陈杭之:……
裴厌:……
两个人看着对方衣领前的鼓包,都陷入了一阵沉默。
陈杭之拍了拍卫衣衣领:“温厘知放学后一般会去哪儿?她奶奶怎么好像也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