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112
第112章112
云挽没吭声,她紧盯着沈鹤之,仿佛是要直直地看穿他心底的想法。
因自幼便擅用赤狐族的特殊术法,她一直很容易获得旁人的喜爱和善意,但面前这人待她实在有些好得过分了。
好到让她觉得、觉得......
云挽有点形容不上来,但那份细微的异样感却愈发强烈。
她从有记忆起,就生活在掖星洲,也遇见过不少对她示好之人,就连与她一同长大的燕少慈都毫不掩饰地向她表露着爱慕之意,可她却莫名觉得,眼前这个人与他们是不同的。
她的目光像是让沈鹤之有些窘迫,他低头重新将手腕上的伤痕缠住,嘴上也状似无意地道:“此举能挽回你的性命,对我也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你不必太放在心上,更何况你会遇险,本就是为了妙安。”
原来是为了祝妙安,这般便说得通了,云挽不知为何松了口气。
她擡手将幕离戴上,面纱遮下,宛若在两人之间加上了一层屏障,那张脸也终于不再明晃晃地摆在她眼前,她亦可借着遮挡,更加肆无忌惮地观察他。
越是细看,云挽便愈发觉得这个“祝道友”的眉眼和祝妙安极为相似,五官的轮廓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等与其他人汇合后,我还是会以你的化名相称,”沈鹤之道,“此行或许会与赤狐族起冲突,你到时不必多插手,也不要将幕离拿下。”
“我明白,”云挽点头,“我不是你们太虚剑川的人,不会去做出头鸟的。”
她应了他的话,视线也仍紧缠在他身上,细细描摹着他的面容。
他生着一张很好看的脸,如今微侧着的姿势,便显得眼睫浓长,鼻梁挺翘,下巴的线条也干净利落,勾勒出几分清冽的冷意。
沈鹤之突在此时掀眸看向了她,很精准的一眼,几乎让云挽觉得他正隔着那层面纱在与她对视,这个错觉令她微有些错愕地瞪大了眼睛,心脏也猛地跳动了一下,她甚至生出了某种被“撞破”的窘迫和慌张,但也只是匆匆一瞬,青年就迅速地重新垂下了视线。
云挽不觉失笑,她早在幕离上施过障眼法,即使是用灵术查看,也绝不可能轻易看到层层遮掩之下的她,她有什么可担心的?
“我身体已无碍,”她主动站起来,对沈鹤之道,“我们赶紧去与其他人汇合吧,免得夜长梦多。”
“好。”沈鹤之也起身了。
云挽忍不住又开始打量他,这次她看得清楚,他的确没带本命剑,不过她并未多问,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更何况他们其实也算不上很熟。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此处溶洞结构复杂,两人是从水坑落入了地下暗河中,又顺着水流被冲到了此处,原路返回基本是不可能的,沈鹤之却好像极有方向感,他只略微辨认了一下,就选出了一处洞穴,带着云挽钻了进去。
空气中仍是掀着阵阵的热浪,不时便会有炙热的火焰从缝隙里喷吐而出,云挽很快就发现发现,身旁这位“祝道友”所修的寒气的确极为精纯,那能轻易熔断灵气的地火竟完全近不了他的身。
她因拥有赤狐族的能力,本身也不惧地火,炙烤而来的火焰未能伤她分毫,这其实是有些奇怪的,她原本还在思索着搪塞的理由,可沈鹤之却并无询问她的意思,甚至仿佛并未注意到这份异常。
云挽的眉头悄悄皱了起来,她怀疑这个祝道友应是看出了什么,她不久前因中炎毒而失态,搞不好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她就已经暴露出了些许异样,但他不主动问,她也不好主动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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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份狐疑还是让她忍不住胡思乱想,沈鹤之不久前才说,若是他们与赤狐族人起了冲突,希望她不要出手......这难道是在试探?
她思索着,目光便也锁定在沈鹤之身上,分毫不曾挪开。
青年突然在此时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她。
云挽一时紧张起来,握着剑的手也下意识收紧了,沈鹤之却问她:“需要休息吗?”
云挽连忙摇头:“不用。”
他“嗯”了一声:“你大病初愈,此处又过于炎热,很可能会诱发余毒,若有任何不适,你要尽快说出来。”
云挽继续摇头:“我真的没事。”
大概是这阳炎洞的确太热了,云挽觉得沈鹤之望来的目光总是过于滚烫,让她有种很莫名的紧绷感,又觉得困惑。
“我看你也流了很多血,”她道,“你若是累了,也可以直接说的,我们停下来休息便是,我又不会取笑你。”
她以为沈鹤之是自己想休息,但不好意思说,才一直询问她。
“我......”沈鹤之有些语塞,“你不必担心我,这点伤对我而言算不上重。”
云挽透过面纱悄悄看他,眼神中又出现了疑惑之色,她心想,这位祝道友应当是个爱面子的性格,否则流了那么多血,还被她当胸刺了一剑,怎么能算是伤得不重呢?
沈鹤之没再说话,道路逐渐变得狭窄崎岖,云挽也没了胡思乱想的闲心,炎毒虽已清除,她的四肢却还是有些无力,走上一段就开始流汗气喘,不过倒也不算太勉强,她便也没主动提出要休息。
遇到格外难走的路时,沈鹤之会向她伸出手,她起初有些抗拒,后来又觉得,人家如此热心肠,自己不该拂了他的好意,更何况他如此也是想更快地与其他人汇合,她便开始时不时地主动扶着他的胳膊借力。
在她又一次抓住他的手腕时,沈鹤之竟反手扣下,将她整只手都包裹在了手掌之中。
他的掌心存着一缕似有似无的暖意,整个手掌却是凉的,这般握住她时,他的指腹也清晰地触了上来。
云挽皱起了眉,因为她突然就发现,沈鹤之的手上没有剑茧,难道他真不是剑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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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带本命剑,手上也没有常年握剑的痕迹,可他额间既有剑印,又怎会不是剑修?
“云挽。”
沈鹤之打断了她的思绪,他的声音低低的,隐约有些起伏,像是走急了后的轻喘,又像是在压抑着某种过于强烈的情绪。
他终是偏过头来,目光直白到几乎带着某种赤.裸之意。
“怎、怎么了?”云挽不解地看着他,他的眼神让她有些慌张,应也与周围湿热的环境有关,她的面颊上竟也生出了几分燥意。
她忍不住庆幸,还好有面纱遮挡,他才看不到她的神情,可他却突然在此时道:“让我背你吧。”
“啊?”
云挽惊得一下将手从他掌心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