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111
第111章111
云挽觉得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的一切都模糊细碎,令她怎么也看不明白,但那些情感却又清晰浓重,密不透风地深深困着她。
她觉得难过,更觉得委屈,泪水不住涌出,她也克制不住地在睡梦中哽咽着。
潮湿幽暗的溶洞内,唯有开在头顶的天井散下零星的光,蒸腾而起的热浪让云挽备受煎熬。
她很热,热到呼吸不畅,像铁锅上的烙饼,怎么都不安生。
迷蒙间,她被圈入了一双臂膀间,冰寒的凉意从那人身上传来,终是令她稍得以喘息。
她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却又好像即使看不清也知晓他是谁。
那是一种让她安心,也让她格外难过的气息,她便哽咽得更加厉害。
微凉的手指探来,以最温柔的姿态擦拭着她脸颊上的湿痕,青年低哑的嗓音也在耳畔响起。
“云挽,别怕......”他反复地将她搂紧,又一声声地安慰着她。
但她还是好热,汗水从皮肤中渗出,又打湿了她鬓角的碎发,她胡乱地去扯他的衣衫,但怎么都不得要领。
“师兄......”
她带着哭腔,颤声唤他,像是在向他求助,可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她到底在唤着什么,那模糊陌生的称谓,她似乎从未对谁用过,却又似乎并非是陌生的,反而带着一种让她不敢面对的熟悉。
环抱着她的人因这声呼唤微微僵住,随后他竟主动解开衣带,褪下了那层碍事的遮挡。
冰凉的皮肤比想象中更为柔软,贴紧后又带着回温的暖意,是这片湿热之中唯一的寒源,她在他怀中翻滚着,甚至仰头去咬他的下巴,于锁骨间流连,青年的呼吸便逐渐加重,可他并未推开她,反而更紧地将她搂住,而那微起伏着的胸膛之上,则有着一处完全洞穿的剑伤,血迹半干不干,临近心脏,云挽忍不住伸手去捂。
“我没事。”他低头而来,呼吸喷吐,恍惚间竟像是在亲吻她的耳垂。
再往下抚去,便是他腹部漂亮的肌肉线条,紧绷的皮肤上挂着温热的水珠,那是从她身上蹭下的汗水,她的手指沿着线条慢慢摩挲,就触上了一道道微微凸起的伤疤,那是一种细小的月牙形伤疤,从他的心脏处蔓延至腰腹,像咬上去的一道道牙印,又在沾水后变得红肿。
某种熟悉的感觉再次泛了上来,云挽莫名就想起了在她背上绽开的那一片片的情人花,她头脑昏沉,下意识就低下头去,含住了一块伤疤。
身下之人的身体是冰冷的,但那些伤疤却炙热滚汤,咬在唇齿间湿润地舔舐,便仿佛要彻底融化。
环着她的臂膀愈发紧绷,她甚至觉得他是疼的,极致到难以忍耐的疼,她应也切身感受过这份疼痛,可她却没有放开他,那份痛楚仿佛传递给了她,让她生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强烈快感。
“云挽......”他又在唤她,一遍又一遍,一声又一声,是低低的哀求,也是强烈的愉悦。
荒唐间,云挽终是有了一瞬的清醒,她猛地擡头看他,一时之间竟困惑着,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么,而那青年的眉眼也一寸寸映入了她的视线。
像是魂魄骤然回体。
“你是谁?”她下意识问他。
“你......不认得我?”这个问题好似让他有些受伤,他目光沉沉地望着她,那双漆黑的眼眸中蕴藏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深情。
“我为何要认得你?”云挽不禁蹙起眉头,她莫名生出些恼怒,甚至想将他推开,可惜她身上没什么力气。
“云挽......”
她听到他叫出了她的名字,她便疑惑地想,他为何会知道她的名字?是她在神志不清时告诉他的吗?
再后来,一切又化为了朦胧与混沌。
她的衣衫似是被人解开了,冰凉的手指压在她肩头的伤口处,为她将其内的毒血放出,她深觉不安,想要躲闪,却又怎么都逃不开。
强烈的灼热感在血液中燃烧,荧蓝之色泛起,少女的心脏处便隐约浮现出了一只蝴蝶的轮廓,随着蝶翅扇动,那荧蓝之光又构成了八瓣狐尾将她轻轻包裹。
这一幕让沈鹤之很吃惊,但片刻后,他又有些了然,他伸出手,食指在少女眉心轻点了一下,冰寒之气环绕而上,那些荧蓝色的光芒也像是被某种力量隐去,再找不到痕迹。
云挽睡得极不安稳,时不时就会突然惊醒,但又无法彻底醒来,在这个过程中,则有一个人反复托起她的下巴,将某种冰冷又带着些许粘稠的液体喂入她的唇齿间,舌尖沾上后,她就忍不住大口吮吸,她不清楚那是什么,但那些液体每次顺着她的喉咙滑下后,都会变得格外冰寒,足以将她体内那股炙热的火浇灭,而每当火焰再次燃起时,那个人便会再次将她扶起,喂她喝下这份良药。
直至热意褪却,炎毒也渐渐消散,云挽终于慢慢睁开了眼,完全苏醒了过来。
她像是大病了一场,四肢都有些酸软发虚,太阳穴也涨涨地疼痛。
那个梦中的青年则坐在不远处,他手握着一枚传音石,微低着头,轻声说着些什么。
“嗯,已经找到了,她没事......”
“你先带着其他弟子继续向前走,我会带她与你们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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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担心,我能感知到你的位置。”
云挽愣愣地看着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应该是在通过传音石与祝妙安联系。
她又忍不住开始仔细地打量他,他与那些人一般,都穿着太虚剑川的白色门服,但又好像有些不同,他有着扔进人堆里绝不会泯然众人的长相,所以云挽可以肯定,他此前并不在那些太虚宫弟子的队伍里,否则她不可能对他没印象。
他是后来才赶到的,实力也在祝妙安之上,虽未明确见到他出手,但敢于跳入水中,来寻找被吞火蟒拖走的她,便说明他对自己有着足够的自信。
只是......云挽发现她并未看到此人的本命剑,甚至在她的印象里,这个人是握着她的手腕,借了她的剑将那吞火蟒斩杀的。
对了,她的剑呢?
云挽连忙向一旁摸去,手指很快就触上了熟悉的冷硬,止戈剑正安静地躺在她身侧,她迅速将整只手都握了上去,心底那种不安定感也总算消失。
但随后她又慌张地发现,她之前施加在剑上的障眼法消散了,其上的“止戈剑”三字清晰地显露了出来,云挽有一瞬间的心跳加速,她小心翼翼地再次向那青年看去,好在他似乎并未多留意她,只专心致志地盯着手中的传音石。
他应该......没发现吧?
云挽赶紧再次施法,悄悄将那几个字重新抹去。
剧烈跳动的心脏并未立即缓和,她又向那青年看去时,竟突然发现他的五官轮廓有些熟悉,像是......与祝妙安的眉眼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