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枯五碗面
第枯五碗面
过了小年,春节也越来越近了。
柳阿姨站在面馆门口，呼出的气都凝成了一团白雾。
她刚用塑料袋装了两个大包子递给一个背着大书包的年轻人：“这个麦穗儿的是酸菜油渣馅的，另一个是胡萝卜牛肉的。豆浆还要吗？”
年轻人只顾着急忙将包子塞进嘴里,匆忙点点头付了钱，咬了一口酸菜油渣的包子才满足地叹了口气：真好吃啊！
有了酸菜中和掉油渣的腻,还有发得正好的面，只让人觉得腴润香滑、沁满口腔。
再寒冷的冬天早上，能吃到这么一口热乎乎香喷喷的包子，这一天都得舒坦。
柳阿姨笑着说：“你就放心吃吧,这酸菜是我们自己腌的,保准没什么添加剂,油渣都是自己炼油的时候做的。对了，你们什么时候放假啊？”
年轻人努力将嘴里那口吞下,“今年没有大年三十,我们得初一才能休假。不过我们公司很多外地的，都提前请假回去了,也不剩多少人了。”
柳阿姨连连点头，给他装好豆浆送走了他才默默地叹了口气。
秦筱筱从店里出来,饿死鬼似的跟又跟柳阿姨要了个酸菜油渣的包子,“柳姨,怎么我就今天这么饿啊，还好有你的包子。”
柳阿姨拍了一下她伸过来的手,“先去洗手。你们一早就就来打扫卫生,只吃了碗馄饨，怎么能不饿。”
秦筱筱嘿嘿一笑：“这不是你们快要放假了吗,我来帮个忙。”
她洗完手就赶紧跑过来吃包子，还在感叹幸好姜月微让柳阿姨开始做早餐了,不然今天她一定得饿晕过去云云，也没发现柳阿姨的神色异常。
心满意足地吃完包子，秦筱筱看姜月微要外出，忙问她干什么去。
“面快没了，我正好去市场再买点东西，和老板订点货，你去吗？”
秦筱筱忙擦手穿衣服：“去去去，我这两天快闷死了！”
快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忙得不行，除了一些上班族和附近的邻居，也没什么人来吃饭了。
商户门关了大半，更是没什么游客。
姜月微临走时叮嘱柳阿姨：“面我都抻好了，其他卤子也在煮着，今天就卖牛杂面和砂锅杂碎面，我们中午可能回不来，您自己忙得过来吗？”
柳阿姨笑着让她们快去：“抻面和煮面我还是会的，你们多玩会儿。听说这两天西市场有庙会，快去玩玩看看吧。”
秦筱筱听到庙会眼睛都亮了，“那您乖乖听话，等我们回来给您带礼物！”
再柳阿姨的笑骂声中，姜月微和秦筱筱出门了。
公交上，秦筱筱问姜月微：“微微，你不是说今年早休息几天吗，怎么还要买面，过完年买新的不好吗？”
姜月微正在看手机，不知道回谁的消息，收起手机时唇角还微微扬起，心情甚好似的：“钟奶奶那天和我说，前两天柳阿姨的女儿又来了，两人好像又大吵了一架，然后她女儿说了句以后都别来往了。虽说是气话，但我总感觉她会做的出来这种事的。”
秦筱筱气愤不已：“就应该好好教育教育她，柳阿姨把她养这么大容易吗，吸完血还嫌自己妈妈丢人，这种人真是……”
姜月微安慰她：“我见柳阿姨这两天总是心神不宁的，想着过年她一个人在家也没事做、看见别人家团圆就更难受了，所以还不如一直开业，前两天早点回家，也算是休息了。”
“啊，那你岂不是很累了？”
姜月微笑笑：“所以我让柳阿姨现在开始卖包子了，到时候就算剩她自己也可以应付得过来。”
秦筱筱听完直向姜月微竖大拇指，“还得是你啊，真资本家！微微，如果你是我领导的话我估计一天能蛐蛐你一百万句……不是，你笑什么呢？”
姜月微的手机嗡嗡作响，在秦筱筱说到半截的时候她就拿出了手机，也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让她的笑压都压不住。
姜月微收起笑，不自在地看向别处：“没什么。”
秦筱筱忽然嗅到一丝异样：“你……你谈恋爱了？！”
她这声惊呼极大，公交上的人都纷纷看了过来，有的老人脸上还洋溢着笑。
还好这时她们到站了，姜月微也不用找个地缝钻进去，直接拽着秦筱筱下车了。
“不是微微，什么时候的事啊，前两天你不是还生萧老师的气呢吗……等等，不会不是萧老师吧？！”
姜月微头疼地快步走着，秦筱筱一直在她身后喋喋不休，不是问她对方是什么人、就是替萧岱鸣冤。
终于走到了僻静的地方，姜月微才停下，不自在地对她说：“没别人，我也……应该没谈吧。”
秦筱筱一怔，想了想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忽然做了个深呼吸：“等等！我先问你几个问题！”
“你们两个约会了吗？逛街看电影吃饭都算！”
姜月微想了想：“前两天他约我去给圆圆买猫粮，顺便吃了个饭。”
秦筱筱在心里呸了一声，拿小猫当借口约会，真可耻啊！
“那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这下轮到姜月微卡住了。上一世他们都成夫妻了，该做的都做了；这一世重新来过反而开始走起了正常恋爱的路子。
姜月微迟疑几秒，老实回答：“那天……他拉我手来着。”
其实在车里差一点就亲到了，不过因为她正好有一通电话，打断了暧昧的气氛，姜月微也就匆匆下车了。
秦筱筱极力忍住想要打鸣的冲动，没想到这俩人加起来已经能退休的人竟然比学生还纯情啊，“最后一个问题，他和你表白了吗？”
姜月微一滞，“应该，有吧……”
可小年那天，她在车里帮他用酒精绵擦伤口，本意是想着报复来着，可后来姜月微也听不到萧岱倒抽冷气的声音了，正当她疑惑的时候，萧岱却忽然说了一些她听不懂的话。
如果那算是表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