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南疆（三）

第二天早晨8点半，天刚蒙蒙亮，二人就出发了。

从k城到于田，总共就一条路，中间穿过s城，基本都是茫茫的戈壁和直直的道路，并不存在会迷路的情况。

没有高速，500多公里，两人轮流开，终于在下午三点半的时候到达于田。

刚进入于田地界，就看到一个加油站，此时油箱显示只剩一格，两人拐进去顺便把油加满了。

自驾出门在外有两点必须保证，一是车上确保有水，二是油箱确保有油。虽然还有一桶50升的备用，万一路上有个什么，总还能应个急。

于飞昨天接完电话临走时，给了前台一张纸条，是于田招待所的地址，前头忘给了，让转交给苏晓泠和陈旭苒。

苏晓泠和陈旭苒按照地址找到了那个招待所，前台服务员是个南疆人，汉语说得还不错。

办理入住时，二人跟她拉了几句家常，询问了附近哪里可以吃饭，哪里有玉石交易市场？服务员推荐了一个大型的“巴扎”。“巴扎”就是“集市”的意思。

两人付了房费和一百押金，拿上钥匙。前台服务员又好心地提醒二人，注意看好自己的东西，“巴扎”里有很多小偷。两人笑着对她表示感谢。

到房间洗了把脸，涂了一遍深色的粉底液，化了个浓妆后，根据服务员的指示，二人开车去了玉石交易市场。

这次来南疆省，不论之前在k城，还是如今的于田，只要人离开招待所，她俩会把所有物品都带走，不留任何东西在房间，以防万一出状况好随时离开。

二人从早晨一路开车来于田，蜜饯、水果、馕，嘴巴基本没停过，其实不饿，但就是一天没吃点热的，总觉得不得劲儿，各叫了碗带汤的牛肉面吃下，才感觉这一天吃过粮食了。

集市里什么都有，吃的穿的用的一应俱全，还有很多民族特色的服饰、地毯和手工艺品，琳琅满目。

玉石交易市场，其实就集中在“巴扎”的一个区域，这里有专门供人摆放玉石交易的摊位。这里的玉石，都是原石，分籽料和山料两种。

苏晓泠和陈旭苒把所有摊位都看了一遍，没有上手，只是一个个慢慢看过去。第二遍的时候，两人照例默不作声，只开始用事先准备好的小纸片询价。

籽料的价格普遍比山料贵数倍，但籽料基本都很小，从几克到二三十克不等，只能做一些挂件。籽料的价格，也随着体积、质地的不同，有很大差别。

这里最大的一块带皮籽料，大约有三四百克的样子，有些皮色露出来的地方看得出质地上好，但里面沁入的杂质较多，呈带状，摊主开价3万。

最多的是几克到十几二三十克的，价格在几十到上千块不等。

最后，苏晓泠和陈旭苒各挑了三块略大的质地细腻洁白莹润的山料。

其中最大的一块形状扁平，主体色泽洁白温润，头部有沁色，两公斤多，能开出五六条玉镯和十来件大小不等的挂件。

另两件都是上好的羊脂玉，片状，边缘形状不规则，略带沁色，一件三百多克，一件一千多克。

苏晓泠想，找位巧思的玉匠，可以巧雕成很好的摆件，或者干脆开成玉牌之类都可。

陈旭苒的三块，加起来的质量比苏晓泠的略大。

苏晓泠花了三万，陈旭苒花了五万。二人付完钱匆匆离开，确认后面没有跟踪后，直接驾车回到招待所。

“晓晓，刚才你干嘛叫我别买那块籽料？”

“这里的价格是批发价的好几倍。于田河就在附近20公里处，那里每天都有采石人在河床里采玉。我们要买籽料，明天一早去那里淘，应该还能便宜不少。

还有就是，我怕今天一次性在这个集市买多了，被人盯上。如果明天去完河边没看到好东西，再回来这里买。”

“对了，”苏晓泠补充，“明天咱们重新画个别的妆，服装也要穿得更男性化一点。”

陈旭苒打量了苏晓泠的胸一眼，戏谑道：“晓晓，你这身材，怎么掩盖都掩盖不了吧，哈哈哈！”

苏晓泠：“那我打扮成中年妇女，你化妆成俊俏小伙儿，可以了吧？”

陈旭苒：“我还是化妆成猥琐大叔吧。”

晚上，二人的男朋友，各自打来电话问候，二人一一简要地予以了回答。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两人就开车出发，去了于田河的上游。这里的河床很宽，也很大，绵延方圆好几十公里。

河床上已经有很多人在翻捡了。

“现在河流已经接近丰水期，每年春天冰雪消融时，山顶的雪水融化冲下，裹挟皲裂的山石来到河里。它们被遗留在河里经过几百甚至上万年的冲刷，形成了籽料。”

“这么说，要在河里找到一块籽料是相当困难了？这么多年呢，不晓得期间经过了几千几万次的翻捡，才遗留下一块。”

“是啊，跟中奖一样。”

“晓晓，现在周边也没人摆摊卖，咱俩也下去捡吧。”说着，车的后备箱里出现两把铁锹和两副棉纱手套。

苏晓泠有些震惊：“苒苒，你几时准备的铁锹？”

陈旭苒：“也有两三年了吧，当时想着反正有地方放，就把或许能用上的都装上。”

二人带着工具下了河床，踩着大小不一的鹅卵石走到接近河床中心的位置，开挖。

漂亮的五颜六色的石头很多，但都是色彩缤纷的普通石头，换成以前苏晓泠恨不得统统带走，但此刻她目标明确，是来淘玉的，就忍住没要。

挖了将近三个小时，苏晓泠只收了一块约摸十多斤的，褐底带白色花纹的石头。

整块石头材质细腻，棱角已全部冲刷圆润，白色部分也已玉化，只是很少，零星点缀在褐底上。苏晓泠想着，回去能做一块石头盆景。

陈旭苒的运气比她好些，挖到了一块巴掌大小的青玉，其中一半有四分之一是浅黄色的石头，如果适当俏雕一下，将是一件极具艺术的佳作。

二人从来没干过这种体力活，已经筋疲力尽，挑了块干燥的地方坐下，拿出水壶，吃起了干粮。

旁边一组三人比她俩来得早，也大概挖累了，坐在河床上喝水吃馕。

陈旭苒和三人点头示意，三人回应。陈旭苒给对方几人送去了她俩自带的蜜饯和番茄。对方三人表示感谢，三人中为首的一人给她展示了他们的成果。

那三人对于找玉石显然比苏晓泠和陈旭苒有经验许多，运气也很好，竟然已经挖到了四五块成色还不错的籽料。

陈旭苒对他们竖了竖大拇指，顺便从口袋里掏出她淘到的半石半玉质的青玉，作为成果互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