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终于
“想好了?总算愿意开口了?”,江成业看着面前这个消瘦且沉默的男子,坐姿略显随意,清了清嗓子,“那就说吧?你们天使会到底在搞些什么东西?”
躺在床上的何建夕虚弱的开口,“……劳驾,请问……现在是几点?”
……这个时候问时间?有什么意义吗……
不过,出于胜者的一点任性,江成业还是看了眼他的老式手表,“现在是……帝都时间晚上七点五十八分。”
何建夕听到这个时间,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拼尽全力坐起了身子,“我们啊……最近,在和革新者合作……研发某种东西。”
真话,江成业的能力给了他回应,可与此同时,他心中的那种诡异的预感越发强烈起来,有一种迫切想要逃走的欲望。
可,真相就在眼前,他又怎么可能在此时逃跑?就为了那种诡异的预感?别开玩笑了,没有谁比他对这所监狱更有信心了。
“是什么东西?他们想用来干什么?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江成业的身子坐得笔直,他明白,下一句就是他所追求已久的……答案。
这么久以来苦于没有革新者的新消息,龙腾每天都要把大量的人力物力用在搜寻上,导致很多本来可以避免的惨案的发生,上面很多人对此颇有微词,不过赵悯天还是抗下了压力。
作为龙腾的最高指挥者,他坚信,放任革新者的自由活动会有难以想象的惨痛结果。
尽管王平等人对赵悯天的各项方案一向鄙夷,但是江成业不同,他很多的想法和赵悯天不谋而合。
——而眼下,就是一个证明的机会。
一个证明赵悯天是对的机会;一个证明他江成业是对的机会;一个证明……他们做事方法是正确的机会。
尽管他明白自己的扭曲,他很多的手段已经不是人道的了,但是正因如此,他更需要这个机会,去说服别人……更去说服自己。
行走在黑暗里的人,每天却要和光里的人见面、谈话、合作,这对于他们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冲击力,就好比每天不得不喝中药的人,却要一直看着自己好友舔着棒棒糖。
“……先不说这个问题了,因为告诉你们也没用了。这个计划你们没有阻止的能力……从一开始。”,明明带着沉重的镣铐,身体虚弱的不像话,精神疲惫到了极致的何建夕……依然富有活力。
……很多时候,我也会去看这个男人的监控,可不论受到怎样的折磨,他都没有露出过绝望,我本以为他绝不可能开口,甚至一度为此绝望过。
真话,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还是太晚了吗……江成业的脸上有着止不住的悲伤,他已经得到了答案。
是的,他已经能够确认,革新者有着某种大动作,而且似乎已经晚了。
不对,还来得及,没到最后就绝不是放弃的时候,江成业迅速调整好心态,抬起的脸上,双眸似火焰一般燃烧,“告诉我……”
滴答……滴答……这一刻,秒针和分针重合,帝都时间晚上八点……到了。
一阵奇异的感觉又一次流通了何建夕的全身,这一次他没再阻止,在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悲惨的童年、他那平平无奇的青年、找到“救赎”的中年、绝望的过去,以及……
“赞美我主!!!!”,何建夕忽然起身,笑着大吼出声。
画面定格在这一瞬间,火光淹没了整座监狱,所有看守者都身受重伤甚至是直接死去。
而从d-01到d-17的铁门也全部被轰飞,十七名超凡者几乎是同一时间怔怔的向着门外走去,不敢相信居然会有这么一个机会。
他们先是小心翼翼的向外探头,在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看守后,有几个人瞬间清醒过来,他们嘶吼着、狂暴地冲向那里。
夺去了他身上的钥匙串之后,径直朝着大门跑去,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找不到路,这条通往自由的道路,他们曾经无数次的于梦中遐想过。
真切的体会到了解放的快感后,他们已经口齿不清,笑声混杂着哭声一起糅杂进了野兽一般的叫声中。
他们解放天性,他们歌颂自由,他们回归原始。
其他牢房里的囚犯先是静默无声,可突然有个人说了一句“他们要出去了?”。
接着便是窃窃私语,突然有个人大吼出声,“干你娘!把老子也放出去啊!”
然后便是各种怒吼,各种摔砸东西的声音,这个“不夜城”总算不再是那样的世外桃源了,一时间,这个监狱成了原始丛林,充满着各种可怖和凶狠。
与其他十六人不同,秋子明很快就明白这究竟是什么原因,他眼里带着热泪,朝着大门的反方向走去。
“……e-49,e-49……”,他低语着前行,眼里逐渐模糊到看不清路,一时不小心撞到了墙壁,他迅速抹去泪水,脸上带着决然。
无视了来自两侧的带着无数希望的大声求救,他奔向了目的地。
一个大坑、一个倒在地上血肉模糊的人,那个人似乎还活着,他努力的伸手去抓一个试剂瓶,秋子明看到了大坑里那只眼球。
一只闪烁着淡淡蓝色光芒的、棕色瞳仁的眼球,他再熟悉不过了,那是他导师的眼。
捡起了那只眼睛,地上趴着的人还在努力伸手,可那不过三厘米的差距就仿佛是天堑一般,秋子明冲出了牢房……可很快他折返回来,把那个试剂瓶放到了那个人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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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一声炸响,让熟睡中的褚文洪清醒过来。
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已然消失不见的铁门,一瞬之间各种情绪划过他的心头,可更多的是怀疑。
……这是不是某场实验,要是我出去了接下来就会被狠狠教训?
他这么想并不奇怪,尽管这里允许犯人们平时可以聊聊天甚至打打牌,可他从未听说过有人出去过。
更何况每晚九点还有按照凡人罪行的评定的电击“治疗”,尽管他已经是那种较轻松的类型,可还是已经处在疯狂的边缘——监狱里很多人都是疯子,除了那些打牌的狠人。
伸出头看了看,正好看见那些冲向大门的家伙,他心下疑虑很多,但还是试着迈出了一步,然后一个卷毛长发男就突然从他身边跑过。
“咦?”,他惊讶道,这个人怎么跑的是反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