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贡布
随着时间的推移，武平三年的年关渐渐接近了。曾经以为要打起来的仗最后没打起来。人们又回到了安逸的生活之中，蜀都便利店的生意依旧火爆，而且锦官城中已经陆陆续续出现了四五家模仿蜀都便利店的模式新开业的便利店。
这段时间，萧松将便利店交给陈管家打理，自己则经常去甜品屋那边，因为宋老会经常去那边喝茶，下棋，吃蛋糕。前两日听宋老说起这次边衅的事情，吐诨之所以没有动兵，反而退出了炉城，主要是朝里去了一个叫黄立章的人，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吐诨大相旦增索玛！
听到这里，萧松不由一笑说道：“宋老，真有这么厉害的人吗？三言两语就可以说的别人退兵？我可是不信的！”
“小松的思路还是清晰的！世上哪有三言两语就能劝退对方数万雄兵的谈判！”宋老冲着萧松点着头，笑呵呵的说道。
“那就是说，赔款了但是没割地，朝廷即认为这是胜利了？”萧松淡然的笑着说。
“小松是如何知道的？”宋煜有些惊讶！这消息他也是几天才得到的，而且朝廷是将这个消息封锁了的，对外只是说黄立章的游说之功……
“宋老，又要考教小子了？”萧松微笑着给宋老的杯中添了些茶水说道：“对方大兵压境，我方不应战，反而去和谈，这在气势上就已经输了。至于兵临城下的和谈嘛！一般都是丧权辱国的。可能这个黄立章确实有点本事，将原本赔钱加割地的事情谈成了赔钱不割地，但是估计赔款的数额也是高了数倍不止吧！”
“小松！这些都是你判断猜测的？”宋老不可思议的看着萧松。
“怎么了？很难猜吗？”萧松奇怪的望着宋老反问道。
“我观大熙朝，在没有任何消息来源的基础上，只凭眼前官方的一点消息就能将此事情猜测的如此准确的，估计只有寥寥数人而已！”宋老感叹了一声说道。
“宋老谬赞了！小子实不敢当！确实是小子随意瞎猜胡说，当不得真的！”萧松听宋老如此说，赶紧拱手谦虚的说道。
“如果瞎猜胡说都猜的这么准，那要是认真起来会是什么样子呢？小松你还真是不谦虚啊！”宋老手指虚点着萧松哈哈笑着说。
随后，宋老脸色一沉说道：“这次原本朝廷的底线是二十万两纹银加上割让炉城来平息此次边衅。然而对方不要城池，提出200万两银子的赔款。后来在黄立章的游说下，赔款纹银100万两，每年需提供三十万匹贡布，其中十万匹必须是蜀锦……”
“这个谈判划不来啊！直接赔200万两不就没事了吗？这样每年供过去的何止百万两？”萧松闻言不禁皱了皱眉头！
“老夫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何会出现这样的谈判结果？”宋老摇了摇头继续说道：“随后，我就遣人打听了一下，你再猜猜我打听到了什么？”
“难道是有人欲从中获取渔翁之利？”萧松喝了一口茶，随意的说道。
“你……你小子这脑袋是怎么长的？又被你猜对了！”宋老吃惊的盯着萧松，抬手喝了口茶说道：“你能告诉老夫，你是如何猜到的？”
“宋老！这其实不难猜测，既然要给对方贡布，那朝廷就必须要集中采买这些布匹，而一旦出现这样的朝廷大宗采买行为，其中的利益不就……反正都是朝廷的钱嘛……”萧松不以为然的微笑着做出了解释。这对于他来说见得太多了，这不就是后世的政府集采吗？猫腻太多了！
宋老呆呆的看了萧松半晌，方才感叹了一句：“你这小子，或许经商真的是天才！”
萧松却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这准备从中渔利之人，估计和我们这蜀州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何出此言？”宋老听萧松这样说不由的一愣。
“咱们大熙朝锦缎何其丰富，有江宁的云锦、苏州的吴锦、岭南的桂锦和咱们蜀地的蜀锦。可为何这三十万贡布中唯独提及十万蜀锦？而且数量居然占了贡布的三分之一？”萧松微笑着问道。
“黄文章言，对方蛮子只知道大熙朝的蜀锦……”宋老随口回答，才说了一半，就停住了嘴，不可置信的看着微笑的萧松。
“你是说！这句话有可能不是吐诨人说的？”宋老面露狐疑之色。
“我可没这样说啊！”萧松听完笑着高举双手道，随后解释道：“我只是觉得，既然有明确的指向，就可以有明确的吃相。这样的话，渔利之人便可以吃两头了，采购的时候吃蜀锦商，支付的时候吃朝廷。不过嘛……”萧松忽然想到了什么，眉头猛地皱了皱。
宋老正在为萧松思路的敏捷和缜密赞叹，忽见他似乎欲言又止，于是问道：“不过什么？小松但说无妨！”
“只是，我总觉得这里面不只是为了捞钱那么简单……似乎……似乎是某种针对性的借机布局，恐怕……”
“哦？借机布局？”听萧松这么说，宋老顿时皱起了眉头，下意识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低头沉思起来！
此时的窗外，寒风夹杂着冰冷的雨丝飘落了下来，寒冷正笼罩着锦官城，而一年一度的桃符市却在这寒冷的北风中拉开了帷幕。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桃符市实际上就是一种新年前进行年货采买的集会，时间并不长，从十二月二十开始，为期五天。
在桃符市的这五天里面，南门南市场院，北门罗马街都有大型的年货销售展会，城里各个杂货铺也纷纷出售各种花样的桃木板或者纸张画就得桃符。
萧松开始并不明白桃符到底是什么，直到亲眼见到以后才知道，原来所谓“桃符”实际上就是一块桃木板或者是纸张，在桃符上左书神荼、右书郁垒，然后拿回去或钉在门上，或贴在门上，祈求来年好运的东西。
尼玛！这不就是春联吗？既然明白了桃符是什么，萧松眼睛一转，心中嘿嘿暗笑，看来便利店又有新东西可以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