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山川你
日月山川你
两家人挑了个好日子,婚礼定在来年春天。
席烟觉着春天很好,万物复苏,日暖昼长,即使婚服薄一些,也不会冻得厉害。
她和薄望京商量了一下,一中一西,两位婚服设计师,其中中式邀请的是粤绣非遗传承人。
起先席烟想用苏绣,但是一打听,粤绣富丽堂皇,锦簇热闹,便用了粤绣。
毕竟是自己的婚礼,全权交给别人席烟不放心,放下手里的工作,亲自做起了总监督。即使薄望京劝过好几次说请的人都十分专业,不会出岔子,席烟也不肯听。
得了空,她还振振有词地反咬一口,说:“就光我一个人着急,看来某人也不是那么在意办不办这个婚礼。”
薄望京冷脸捏了捏她鼻子,盯着她:“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着急了?”
席烟被他捏得鼻子不通气,张嘴咬了他手腕一口。
薄望京瞥了一眼,长指松开她,往上挪了几寸,像是非得和她辨个明白似的,盖在她左眼上,“这只眼睛么?”
他动作很轻,压得睫毛痒痒的,席烟咯咯笑起来,“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薄望京在她嘴边啄了一下,也笑,慢悠悠地沉声道:“瞎说。”
席烟知道,她若是非央着薄望京呆家里陪她准备婚礼,他一定会答应,但她觉得薄望京的野心和才华不适合放在这里。
但是没想到,没几天她就接到了投诉。
薄望京平时的商务西装多是定制,因此助理那边就有尺码,但是中式婚服不一样,为了穿得挺拔儒雅,需要的数据更多,得现场量。
给他们做婚服的设计师姓关,叫关玖。
席烟早上运动完在洗手间洗澡,出来就看到了三个未接电话,全是关玖打的。
席烟回拨回去,对方语气十分客气,说:“早安,薄太,用过早餐了吗?”
“吃过有一会儿了,方便说话,您请说。”席烟礼貌道。
关玖为难道:“您看能不能催催薄先生,让他尽快给一个时间方便我们量尺寸,不然我担心会耽误工期,我们约了好多次都没约上。”
席烟自己的尺寸早量了,薄望京的行程都助理负责,所以她就没插手,她一听,一个环节没盯牢就出岔子,气不打一出来,嚣张道:“我给你去骂他。”
关玖吓到了,“不是不是,没有那么夸张,现在还来得及。”
席烟“嗯”了声,宽慰道:“有问题及时沟通哦。”
关玖笑了下,反应过来她只是开玩笑,语气松快下来,说:“您和薄总感情真好,等您消息。”
席烟给薄望京打了电话,他今天在外地,得晚上才能回。没等席烟搬出茶里茶气的那套威胁,薄望京就敲定了时间,让助理安排了下去,约好后天午休对接。
晚上薄望京洗漱完,席烟坐在床上,眨巴眨巴眼盯着人身体瞧。
薄望京慢条斯理地走过来,拿了杯水放床头,眼风带了她一秒,平静道:“打什么鬼主意?”
席烟察觉到自己的目光实在太放肆了,笑嘻嘻地挪了位置,鬼头鬼脑道:“他们说,男性最完美的腰围是身高乘以0.43……”
薄望京闻言喝水的动作一顿,两三秒后,不急不缓地继续喝,等解了渴,掀开被子和席烟坐在一侧,才回她:“所以呢?”
席烟舔舔唇,“我只是分享一个知识点,又没想怎么。”
薄望京笑了声,黑眸里的光好似在晃。
他提着席烟被子底下的手放在睡衣上,“量量?”
光滑的睡衣下藏着富有力量感的肌肉,席烟知道他用力的时候,那里的纹理会贲发出漂亮而勾人的形态,加上壁灯朦胧,一时联想到某些面红耳赤的时刻,她想将手缩回来。
薄望京眼尾衔笑,没放手,淡声说:“刚才看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样。”
席烟终究是个外强中干的,她又没他精力那么好,怕明天早上起不来,她约了人设计请帖样式呢!
她便说:“手哪里量得出来,等后天不就知道了?”
薄望京好似和她杠上,将就她钻进被子的动作,身子往她那边挪了挪,“让别人量之前,你先量量,嗯?”
席烟声音闷在里头,说:“薄望京你属橡皮糖的吗?”
薄望京停了下来,问:“你明天要见什么人。”
席烟露出脸,“帮我们准备礼盒的那个负责人,说让我挑挑请帖的样式,我觉得早上发给你红金色那款不错,纯白的也行,但是字体我不大喜欢。”
薄望京沉吟片刻,“奶奶的字你喜欢么?”
席烟眼神放光,“当然。”
随便拉一个人问都会说好看。
过了会儿,她又愁眉苦脸起来,“也不成啊,奶奶多大岁数了,我们不光要给亲友发,还有一堆媒体和合作方等着呢,根本写不完。”
薄望京展臂关灯,挨着席烟躺下,似不过瘾,侧身将人一扯,囫囵个儿的按在怀里,轻笑说:“笨不笨,让人把奶奶的字生成字体,到时候印出来就好。”
席烟感受到他的胸腔因为说话声在震,脸颊痒痒的,蹭了蹭他的睡衣,问了个傻问题:“奶奶的字现在市面上是不是比较少?”
薄望京低头看了眼她猫儿一样娇气的姿势,答道:“嗯,奶奶不差钱,所以网络上的没给版权,基本不流通。”
“对一些人来说,挺有纪念意义。”
席烟擡起头,好像突然明白过来他提议让奶奶写得第二层意思。
薄望京在昏暗中看着她的眼睛,低而平缓的吐字:“我希望,能记得这场婚礼的,不止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