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确认
望夏觉得这简直是无稽之谈,小姐都去了好几年了,怎么今年才说不让她去,更何况大祭司看起来不像是会说这种话的人。
可这传言越传越大,越传越远,眼下整个凤羽城都在谈论这件事。
望夏本以为小姐是因为这个才不想去晚宴,可现在又去侧殿做什么?
她想不通,只能紧紧跟着逢孙姁。
而逢孙姁呢,她当然不是因为什么流言,她根本不在乎。
她去侧殿只为了一件事,确认万俟谨身上有没有伤口,确认这枚鳞片是不是他的。
记得上辈子万俟谨拔掉一枚鳞片,那道血窟窿整整五天才好,因为逢孙姁嗅觉过于灵敏,五天她都没让万俟谨上床。
从第一天晚上她在大殿三层发现鳞片,到现在刚好三天,万俟谨的伤口绝对没好。
一路上不少侍女向她行礼,但走过之后她们立马在背后窃窃私语,议论着那道传得沸沸扬扬的流言。
逢孙姁通通听不见,她看着眼前那座灯火通明,隐隐传来歌乐声的辉煌宫殿,呼吸逐渐急促,也许是因为她走得太快了,也许是因为她心里害怕。
对,她害怕,她很害怕。
上辈子大祭司从没说过的话,手中不知所属的鳞片,完好的封印,都让逢孙姁十分害怕。
她隐隐感觉事情正在脱离掌控,逢孙姁能一直冷静的原因就是自己完全知晓上辈子的走向。
可在不经意间,因为她与上辈子不一样的举动,引起了蝴蝶效应,有些事情开始不一样了。
她想了很久,最大的奇怪就是这枚鳞片,不知道是谁的,不知道从哪来,它就那样静静地躺在大殿三层之前的结界前,好像就在等待逢孙姁的到来。
那天万俟谨还没有原因地出现在大殿二层。
太奇怪了,太诡异了。
为什么万俟谨会出现在那里,这枚鳞片到底是不是他的,魔龙到底在不在他身体里!
逢孙姁急需知道答案,好像这样她才能继续走下去,才能静下心来计划下一步。
“望夏,你在外面等我。”
殿内。
大小世家的家主都被急召开会,侧殿之中一时只剩下些少男少女。
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借着喝酒谈论那个流言,不少人的脸上十分幸灾乐祸,或是痛快得意的表情。
尉迟桢玉说的是实话,凤羽城内确实有很多人讨厌逢孙姁。
更多大胆的人直接去问尉迟桢玉他们,确认流言的真实性。
“你们烦不烦。”尉迟桢玉看着旁边一张张好奇八卦的脸,只觉反胃,他不堪其扰,站起身准备离开宴会。
当视线落在门口时,他惊讶了一瞬,随即狠狠皱眉:“逢孙姁?”她来干什么,这些人可都是想看她笑话的。
“逢孙姁!她来了!”
“什么?逢孙姁!”
“在哪在哪?我要看她是不是哭了!”
殿内顿时爆发出吵闹声,酒壶桌案推倒不少,男子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往外看,女子则是掩唇站在一旁,眼神中也是遮不住的好奇。
只见门口的少女一袭红袍稍稍凌乱,头上金色流苏晃动不止,她一双眸子亮得惊人,眼尾嚣张地上扬,白皙的脸颊上泛着薄红,她身后是茫茫夜色,整个人如同一柄漂亮又凌厉的长剑。
室内竟安静下来,连乐师都停下手,众人皆呆呆地看着她,不约而同地想起被逢孙姁压制的时候。
也是这一刻,他们终于从不切实际的幻想和喜悦中回过神来,就算大祭司不允许逢孙姁再去封印,她照样是逢孙家的大小姐,照样活得潇洒又肆意。
逢孙姁踏步往里走,每走一步就有人惊恐地往后退,直到有一个少年拦住了她。
奉鹊不信,他不信逢孙姁在被大祭司嫌弃后还能这么镇定,她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对,逢孙姁是虚张声势。
这一刻奉鹊的内心好像充满无限勇气,他要狠狠羞辱逢孙姁,报三年前她给自己取外号害自己被嘲笑了三年的仇!
他伸手拦住逢孙姁,低头看她,眼中闪着恶意的光,故意把声音放大:“逢孙姁,你出身四大家族,却没有神力,如今大祭司都对你嗤之以鼻,你还能像以前那样嚣张吗?”
这句话,像是落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在场的众人都纷纷附和,那颗想看逢孙姁出丑的心又开始活跃起来。
奉鹊听见周围的声音,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曾几何时,他也想象过将逢孙姁死死踩在脚下,今天,他的愿望终于能实现了!
逢孙姁,难堪吗?羞愧吗?伤心吗?
要怪就怪你嘴巴太毒,怪你不给我面子!
就算你出生于逢孙家又如何,就算——
奉鹊的内心独白还没说完,一个结实的拳头狠狠砸到自己脸上,他鼻尖一酸,瞬间哀嚎出来。
“我的鼻子!我的鼻子!”
他捂着脸,两行鼻血缓缓流下,模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奉鹊愤怒地看向逢孙姁,对方看都没看他一眼,只丢下一句冷冷的“滚”。
方才还沸腾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不少人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鼻子,几年前被打的痛好像还残留在脸上。
大家看着那道身影越过自己,根本就不在乎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