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潜入

男人并不了解逢孙姁是怎么样的人，他只是逮着机会又开始给万俟谨洗脑，他声音蛊惑：“这说明你和我本来就是一样的人，或者说...一样的东西，你何必如此辛苦地喜欢一个人，只要我们合作，你想要什么不能得到呢？”

“权势，财富，还是美人？哈哈哈...你最渴望什么，我都能看到。”

“我们是一样的。”

万俟谨神色淡淡，完全没把男人的话放心上。

这道声音出现在一年前，他第一次说话万俟谨还以为闹鬼，后来这个男人总是劝自己跟他合作，说能看见他的内心，说什么想要的都能给，万俟谨才知道自己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缠上了。

此时一抹金色的流光缠上指尖，万俟谨愣住，抬手一挥，凭空浮现出凤羽城的地图，一个金色的小点在某个地方一闪一闪。

狭长的丹凤眼眯起，流露出疑惑，他眉心微蹙：“这是...祭坛？”

夜色中，一抹黑色的身影不断闪过，在这潮湿的夜并不清晰。

逢孙姁小心地绕过守卫，耐心地蹲在墙角，等待祭坛处的守卫换班。

教她武功的师父以前当过杀手，因为父亲给的钱多，他干脆将所有都教给了逢孙姁。

逢孙姁曾问他为什么要学这些，他像是很意外，撇了撇嘴：“当然是为了保命和取别人的命。”

师父意味深长：“像你这样生活在一个满地都是拥有神力的人的地方，正面硬打你谁都打不过，要想取别人性命，你就得来阴的。暗杀，下毒，偷袭什么都好。”

“拥有神力的人最看不起没有神力的普通人，同时他们对这种人也最放松警惕。”

“你要做的就是耐心，细心，专注，然后一击毙命。”

“这就是杀手的准则。”

逢孙姁久违地感受到身体灵活的快感，她在黑暗中扬起一个笑。

师父啊，你真的把我养得很好。

祭坛的守卫在丑时换一次班，两班人马都有些困倦，一抹影子迅速消失在入口，好像夜风吹过晃动了烛火。

魔龙的封印在祭坛正下方，据说是玄凤与魔龙打斗时留下来的一个巨坑，后人在建造祭坛时干脆建在了这上面。

只有一条昏暗甬长的楼梯通往地下封印，逢孙姁走在阶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轻得仿佛一片羽毛，甚至连脚印都没留下。

封印处并没有守卫，因为需要四大世家家主的神力才能进入，逢孙姁从怀中拿出玉佩，掐诀过后一抹金光融入眼前透明的结界，她顺利地通过。

本来她不想这么快来探查封印，毕竟进来要耗费很大的力气，刚好今晚父亲把玉佩给了自己，择日不如撞日，师父说过出其不意最好。

封印就在脚底下的深坑中，繁复古老的符文仿佛与碎石块融为一体，散发着淡淡的金光，靠近一点便会感受灼人的热意，是玄凤留下的玄火，据说这种火焰永不能被熄灭。

逢孙姁忍不住离远了一点，上辈子死前那股诡异的灼烧感仿佛还残留在身体里。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小时候看见的封印，好像比现在的金光要更刺眼一些，不能确定封印有没有古怪，想了想今天万俟谨的反应，逢孙姁决定还是要多试探试探他。

但魔龙进入万俟谨的身体，说明还是封印有问题，她拿出准备好的纸笔，照着封印的模样画了下来。

虽然看不懂，但她不敢忽略每一分细节。

逢孙姁将纸笔和玉佩收好，最后看了一眼，准备离开。

就在她即将转身之际，背后突然惊出一身冷汗，全身的寒毛轰然炸起，一滴冷汗从额角滑落。

有人在身后，不知看了多久。

那人窥伺的目光宛如一条毒蛇顺着小腿爬上脊背，慢慢缠绕住脆弱纤细的脖颈，逢孙姁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

是什么人？守卫？魔龙？万俟谨？

她记得封印之地没有任何守卫。

脑子混乱了片刻，紧绷的神经反而让她镇定了下来，一枚小巧的飞镖从袖口无声滑落到手心。

屏息凝神，有呼吸声慢慢清晰，很微弱，微不可闻，但却无法忽视。

细心，耐心，专注。

一击毙命。

几乎是一瞬间，飞镖从手中飞出，发出细小的破空声，精准地往左后方打去，

也是一瞬间，金光生生将飞镖劈成两半，犹如利刃切豆腐那般丝滑。

飞镖掉在地上发出轻响，女子的身影也随之消失不见。

角落的阴影一双金眸显现，男人弯腰捡起断成两半的飞镖，锋利的切面瞬间划破手指，他面色一变，伤口处瞬间被金色包裹，黑色的血慢慢飘了出来。

“狡猾。”

逢孙姁跑出来的时候恰巧守卫在打瞌睡，他们只感觉一阵风从身边飘过，睁眼什么都没看见。

纤细的身影在迷宫似的巷子内穿梭，速度快得像在逃命，逢孙姁惊出一身冷汗也不敢停下脚步。

飞镖打出的一瞬间逢孙姁就往楼梯口奔去，她不想被抓住，拖延了几秒钟的时间，幸好那个人没有追上来。

逢孙姁停在离万俟府不远的巷子内，她喘着气，紧靠着潮湿的墙壁，白天残留的雨水沁入她的衣服，在夜里变得格外冰凉。

意识被刺得稍微清醒一些。

谁会知道她今夜的行动？是万俟谨发觉了吗？还是什么人？

逢孙姁的手忍不住捏紧，从她重生，在万俟府发生的一切，再到晚上，每个人的面孔从脑中一一闪过，嫌疑只能定到万俟谨身上。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脑海浮出：要是万俟谨也重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