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重要
逢孙姁从潭水中冒出头,水声哗啦,她颤抖着身体爬上草地,打了个冷颤。
冷死她了。
不过她半分不敢耽搁,收起纸笔马上离开。
凤羽城中寂静无比,檐下雨珠落下的瞬间打在飞窜的身影上。
心中的石头重重放下,逢孙姁不由得轻舒一口气。
就算万俟谨可以用神力瞬移到祭坛,他身上的味道不会骗人。
逢孙姁对气味很敏感,更何况神力也无法祛除一个人身上的味道。
感谢她的狗鼻子吧。
逢孙姁笑笑,不过她的神情还未放松便渐渐严肃。
既然偷窥之人不是万俟谨,那会是谁?
有人跟她一样,悄悄地潜入祭坛地底,她是为了探查封印,那人是为了什么?
逢孙姁隐隐感到不安。
像是隐藏在平静水底不知全貌的巨兽,它背脊上的尖刺慢慢浮出水面,你不知道它水下的身体到底有多大。
第二日逢孙姁就发烧了。
潭水寒凉刺骨,她还穿着湿衣服在城中窜了一夜。
这才重生的第二天,自己就病倒了,没有神力的感觉举步维艰。
逢孙姁迷迷糊糊地想。
望夏眉头紧锁,心疼不已:“我昨日还说怕小姐淋雨,今日便发烧了。”她将锦帕浸湿拧干,动作轻柔地搭在逢孙姁额头上。
她怜惜地摸了摸逢孙姁因发烧而泛起异样潮红的面庞,眼中积蓄着泪水:“小姐受苦了,都是奴婢的错...”
“你有什么错,是我体质太差了。”
逢孙姁嗓音沙哑,半眯着眼安慰道:“没事的,过两天就好了。”
“那过两天还是祭典呢,届时下雨该怎么办,小姐又要淋雨了。”望夏泪流不止,跪在榻边不断轻抚逢孙姁的脸。
逢孙姁被摸得困意袭来,她打了个哈欠,说话声越来越轻:“阿谨哥不是说帮我避雨吗,没事的,望夏别哭了...”
“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让您半夜出去的......”
望夏含着愧疚的话语像一片云从耳中划过,脑中最后一根弦崩开,意识消散,逢孙姁沉沉睡去。
......
不知是不是发烧的缘故,逢孙姁睡得极不安稳,梦中的大火烟雾弥漫,滚烫的火舌舔上脊背,
她痛苦哀嚎着在地上打滚,那火却怎么也扑不灭。
濒死的恐惧漫上心头,逢孙姁睁开眼,红血丝布满眼眶。
被子掖得很死,她出了满身的汗,背后一片湿滑冰凉,锦帕被汗水打湿,软软地贴在额上。
缓过神,逢孙姁轻舒一口气,有些吃力地支起身体。
“小姐,您起来了?您感觉怎么样?”
望夏从门外急匆匆跑进,手上还端着一碗药。
“我感觉好了很多,就是身上黏黏的,出了好多汗。”
逢孙姁注意到她虽然跑着,手中的药却端得很稳,半点都没洒出来
望夏把药放在床边的矮桌上,抽起软枕垫在逢孙姁身后:“就是要出汗才好呢。”
她端起碗,舀起一勺药,轻轻吹凉,小心翼翼送到逢孙姁嘴边。
“小姐先喝药,喝完奴婢帮你换一身衣裳。”
一勺接着一勺,逢孙姁皱眉含下苦意,还剩半碗她就偏头拒绝:“够了。”
温热的泪水落到手背,望夏啪嗒啪嗒地掉眼泪:“小姐生病都是奴婢的错...”
“好好好,我喝。”
逢孙姁无奈把药喝完,望夏笑眯眯放下碗,去拿新的中衣。
她扶起逢孙姁换衣服,话说个不停:“家主知道小姐发烧十分着急,可惜祭典事务繁重,家主脱不开身。小姐很少生病的,看小姐发热跟要了奴婢的命一样...”
逢孙姁随她摆弄身体,突然腰间一痒,她控制不住地笑出了声:“...望夏,你往哪摸呢?”
望夏心疼:“小姐瘦了...”
逢孙姁:“......”
这么一觉刚好睡到饭点,侍女端来清淡的饭菜,逢孙姁被望夏服侍着吃完饭,没过多久又感觉脑袋昏沉,缩进被子里睡着了。
*
今天的雨依旧淅淅沥沥,带着春日特有的气息,墙角的桃花枝间露出一个个可爱青涩的花苞,雨水凝在上面,更显春意盎然。
书房内,万俟谨站在窗边,伸手去接雨水,整个手掌不到片刻便湿润,小滩雨水积在手心,冰凉的却又带着沁人的舒适,有如昨晚一瞬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