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成亲
眼看着轩辕幽命悬一线,金灵的心狠狠地揪着,寻常人中了这见水封喉,最多撑不过三个时辰,眼看着三个时辰已到,看着离夜小心地将人揽在怀里,恨不得揉碎在自己的怀抱中,只是那面如死灰,气若游丝之人,可有感知的到,此刻的半点温存。人就是这样,好像只有对得不到或已失去的人或事,分外珍惜,很多时候,都不懂得,最应该珍惜的不就是当下,眼前能抓住的人或事吗?竟然还傻傻的想着,错过的还会再来,若不是痛定思痛,任由再来多少次,错过的还会错过。众人的神色都有些悲伤,云烈的眼角还挂着泪痕,自轩辕幽出事以来,云烈才发现,自己多么的废物至极,一不能替师娘分担身心之痛,二不能为师娘寻得这见水封喉的解药,三不能手刃背后下毒之人,想我堂堂云门少主,霄渺峰弟子,上未能保护好师娘,下不能为民除害,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废物,何以立足于天地间。
金灵轻轻地挽起云烈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之上,云烈的心瞬间软了下来,对,我云烈还不能自怨自艾,还有我未尽的责任和使命,必须要强大起来,只有强大起来,才能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云烈不禁伸手拂去金灵眼角的那片湿润,这好像是记忆中第一次看到金灵落泪。万不曾想,竟是为了与她八字不合,见一次,掐一次的师娘而流。
玉苒道人,手扶着桌沿,勉强支撑着簌簌颤抖的身体,说什么上天有好生之德,为何偏偏不曾心疼过她半分,可有谁知道,她一个人,苦守着一个忘却前尘旧梦的爱人,经历着九世阴阳永隔,断尾相护,换得他平安转世,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好不容易有个孩子,那唯一的念想,却偏偏不得破壳而出,母子且存一,孩儿破壳之日,便是母亲身死之时,凭什么,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所有的痛苦,不幸,偏要她一个人承担。
玉苒道人狠狠地瞪着自己素来恭敬理喻的离夜,霄渺峰首座,此刻,却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前世,你这厮负心汉黄泉海岸绝杀了她,转世第一世,又亲手为她下了情毒,让她生生世世爱你,却要饱受情毒之苦,爱而不能,玉苒道人越想越失控,愤怒地冲上前去,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拎起了离夜的衣领。
云烈慌忙上前,将轩辕幽一把接过,生怕一不小心,磕到碰到师娘该如何是好。任你们百般折腾,还好,我师娘眼不见为净。
“师娘不怕,烈儿护着你”云烈的眼角又是一滴细泪落下,慌忙擦去,生生挤出一个没心没肺的笑意。
“嘿嘿,师娘,你看我,这是高兴傻了,你快醒来看看我,我真的没有哭”云烈一直在那里傻笑着,声音越来越大,泪水越来越不受控制。可惜任由自己软弱不成器也好,懦弱需人责也罢,只是最爱我的师娘,怕是再也不会拎着我的耳朵,耳提面命,唠叨个没完了。师娘哪里还会看到烈儿的忧伤,不过睡着也好,睡熟了,就再也不用疼,不用去假装逞强。不用每天去想,师尊对你的情意。
“师娘,烈儿悄悄地告诉你,师尊,他,他应该是爱你的吧”
“你这个薄情寡义的畜牲,今天我就替师祖,圣女,结果了你这个畜牲”玉苒道人显然已被仇恨冲昏了头脑,难免有些语无伦次。
离夜仿佛离了魂一般,头毫无力气地垂下,双眼低垂,分不清是睁着还是闭着,怕是,看面相,比那榻上之人,亦是好看不了几分。眼看着玉苒道人这一当头棒喝,他说得对,自己就是那忘恩负义,薄情寡义的畜牲,自以为自己拎得清对幽儿的感情,其实,早就已经分不清了。若是真如自己心中所想,对阿九那般坚贞不渝,早就应该给幽儿一个死心,可是,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吃着碗里的不忘惦记着锅里的。
玉苒道人纠结了半会,还是猛然一拳挥了下来,离夜就这样生生的受了下来,一动不动,嘴角鼻子,立即渗出了血来,玉苒道人,自然不会如此便泄了对离夜的恨意,又是几拳下来,离夜自然倒地,任由玉苒道人拳打脚踢。毫无反抗,或者,离夜甚至期待,若是如此,被玉苒道人打死倒好,虽然这辈子欠娘子的誓言怕是偿不清了,至少可以给幽儿一个成全,生不能同眠,死可以同穴,离夜猛然双眼微闭起,先前紧锁的眉头忽然舒展开来,好一副视死如归的释然,凭什么。
玉苒道人仿佛脱了力,为什么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心里还是这般揪心地痛,本想着不如杀了他算了,黄泉路上,太过凄寒,有他陪着,师祖会不会好过些。可是,玉苒又想着,若是当真结果了他,只怕是师祖生生世世定会恨极了玉苒,那是你拼死守护的人啊,师祖又怎会舍得他半点损伤。
“哈哈哈”玉苒道人忽然发疯一般的狂笑,一把将自己拎起来的离夜丢做一旁。
“生生世世,玉苒倒是想着师祖生生世世恨我,可是,我可怜的师祖,如今已是九尾断八,哪里还有来世啊!哈哈哈……”玉苒道人自顾着向外走,竟连撞到了门口的柱子亦不觉得痛。
金灵忽然上前,只将离夜一把扶了起来,说到底,离夜对自己有救命之恩,鸟族最是长情,既然认定主人,便是生生世世不能改变,誓死守护。虽然,自己无法理解主人与那狐狸精的情意,不过只是看着先前那狐狸精生死不明,主人失魂落魄的模样,加上这次,恨不能以身相殉的模样,定是爱惨了她吧。很多时候,我们不是不懂情爱,而是不善表达。不肯直视自己的心。
“师娘……”云烈只见轩辕幽彻底没了鼻息,发疯一般地嘶喊着,压抑很久的情绪,一瞬间迸发。
金灵简直是分身乏术,离夜忽然有了精神,一步步缓缓地挪向榻前,没有人知晓,这每一步,对于他来讲,是多么的艰难。
“幽儿,等我,表哥这便来陪你,地狱太冷,表哥怎么会舍得你一个人”好不容易移步至榻前,不知哪里爆发的力气,一把将云烈推至一旁,瞬间设一仙障。
云烈努力地破除仙障,却不得。金灵上前,一个眼神示意云烈。也许,这是他们最后的相守了。
离夜生涩地为轩辕幽整理着有些凌乱的头大,而后,广袖一挥,只见二人一袭大红喜袍加身,离夜小心地为轩辕幽披上盖头。眼角一行情泪滚落,嘴角却扯着一抹笑意。双手有些颤抖地扶着倚在榻上的人儿。声音中满是温柔。
“幽儿,今日你我二人拜堂成亲可好”
“一拜天地”离夜无比认真而虔诚地跪拜。自顾自喊着。
“二拜高堂”可惜父母大人不在,师尊大人亦不在,终是我亏欠幽儿太多,这婚礼只怕是太过寒酸了点。
“夫妻对拜”离夜终于压制不住情绪,双额相触的瞬间,一口心头血喷涌而出。打在那大红喜袍之上,就好像绽放了一朵朵彼岸花,红彤彤的一片,好美。幽儿,你看到了吗?
司徒无情匆忙赶来,便看到眼前这一幕,随手不知祭出是何宝器,仙障破。云烈忙着上前,一把扶起离夜至一旁,金灵探了一下脉象,哀莫大于心死竟是真,毫无半点求生欲念,怕是活死人一般。
司徒无情却顾不上那么多,只是小心将轩辕幽扶在怀中,取出衣襟中的淡棕色瓷瓶,哪里顾得上这解药是真是假,如今多耽误片刻只怕是,阴阳永隔,再不能相见。眼看着解药缓缓灌入,轻轻摇动瓷瓶,已所剩无几。不禁调整了一下怀中姿势,只想着让那身娇玉贵之人,躺得更舒服些,要不然醒来之后,怕是又会闹。
“幽儿乖,好好睡,睡醒了,无情任你打骂可好”司徒无情哪里会知道,此刻自己声音中,眼神里皆是满满的宠溺,只可惜怀中之人,看不到也听不到,更加感受不到。
“师尊,师尊这是怎么了”风逆只看到自家师尊如丧考妣地自客房走了出来,一颗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玉苒道人只顾着上前,好像根本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一般。只是猛然听闻云烈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先是愣了下神,而后转身,发疯一般地向那客房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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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没有人注意到,风逆那不断收紧的拳头。而后,若无其事地跟了上去。
只看着那大红喜袍,怎好如此碍眼,恨不能上前将其扯碎。只是再看到那披着红盖头之人,跪拜之时,那面如死灰毫无生气的脸,仿佛剜心一般的疼痛,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一个巴掌。这司徒无情到底是在做什么,怎好如此磨磨蹭蹭。风逆隐隐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臊、气。原来如此,自是媚娘那贱人。趁着无人注意,悄悄地离开。不忘再瞥了眼那红衣华盖之人,若是身前那男子换作自己,只怕是要风逆风性命,也甘愿。
“公子”媚娘嘴角还渗血鲜血,眼看着自是经历了一场恶斗。本想着在风逆这里寻得一星半点的安慰,哪怕是虚情假意也好。好不容易将人盼了回来。未曾想。
一个巴掌狠狠地抽在了自己脸上,媚娘一个趔趄撞在了石柱之上。
“夫君,公子何故如此,媚娘不知自己做错了何事”媚娘轻轻地抽噎着,只想着梨花带雨一般,好不可人。只是,怯怯地对上风逆那怒红的双眼,怕是只恨不得将人拆骨剥皮,媚娘小心地连滚带爬向后退去。
风逆不断地逼近,又是一脚直取小腹。眼看着媚娘又是一口心头血呕出。
“公子,媚娘知错”媚娘岂会不知,这风逆怕是比那司徒无情愈加无情凛冽了几分,怕是瞧着如今这般模样,当真是像极了想要取自己性命。能活着谁愿意死呢。想我媚娘忍气吞声,委屈求全了两万年,就是想着置那贱人于死地,如今还没亲眼看到那贱人咽气,我怎么能死呢?
“哦?媚娘不妨与本公子说说,媚娘何错之有”
第三部生死相护(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