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士大夫私欲癖好

宋濂听不懂他那句独孤求败的梗，但还是明白他的意思。

任以虚是不打算和儒家和谈。

宋濂听闻不由叹道：“何必弄得这么刚硬呢?当初孝孺兄也只想给你一个机会，一个融入儒家的机会而已。”

任以虚对宋濂的无耻，彻底气笑了，合着，你们是硬的不行，就要来软的吧?

你们难道不清楚，咱软硬不吃么?

况且，现在正是两军对垒，刺刀见红的时候，只有一方才能存续下去!

任以虚继续毫不留情地说道：“是个中饱私囊的机会吧!”

“最后合着，在把我敞开，你们儒家，既赚钱，又赚名声，我却连一根毛都没有捞到!”

宋濂冷笑着说道：“你这样急功近利，却不循序渐进，就不怕遭到反噬么?”

“天下的读书人，何止千万!”

任以虚气笑了：“我怕遭到反噬?”

“你们去问问那些百姓，同不同意!”

“宋濂先生，说句实在话，儒家早就快完蛋了，要不是因为你们，总是迎逢帝王，苟延残喘，你们早就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里!”

“天下大势，顺之者昌，逆之则亡!”

听着任以虚凌厉的话语，宋濂却出奇地没有做声。

他知道，任以虚说的话是正确的。

这世上能看清儒家末路的人不多。

除了任以虚之外，身为太子老师的宋濂，却恰恰正是其中之一。

两宋时期，儒家就已走上末路，之所以一直都没被淘汰，就因为统治者需要儒家工具。

但末路终究是末路，即便有皇帝支持，也无法掩饰苟延残喘的事实。

而且现在，这件工具已开始吃人了，甚至，隐约有反噬主人的迹象!

所以，老朱才决定推行格物学。

盯上格物学的不止是老朱，宋濂和一些有先见的老儒，都认为，任以虚所推行的课目，能弥补儒家，实践不足的缺陷。

再去芜存菁一番，成立一个新学派，不难再让儒家重新大放光明。

他们的设想很好，很光明，但问题是，执行者却是方孝孺!

本意按照这个老蠢货的构想，不说让任以虚程门立雪，怎么也得来个三顾茅庐。

乖乖地按照他们设想，揉圆搓扁，然后三五年内才能被儒家接纳。

但谁能想得到，任以虚直接就把橄榄枝掰折了。

上来就用上硬刚决绝的手段，把方孝孺给碰的鼻青脸肿，烧的焦头烂额，连带着儒家都丢了一场人。

宋濂凝视着他，冷声说道：“你如今弄得文官在朝堂上，已没有话语权，你以为朝堂上，都是勋贵，就是好事吗?”

“之前勋贵做的那些破事，你是知道的。”

任以虚嘲讽说道：“一样都是在吃人，勋贵吃相粗鲁，文官吃相优雅，都是吃人，有什么可炫耀可比较的?”

宋濂被噎的额头青筋暴起，好半天，他才压下心头这股怒火。

宋濂凝视着他：“就因为那些贪官污吏，你就一杆子打翻一船人?”

“不得不说，你实在太狭隘了。”

任以虚冷冷说道：“宋先生，妇人缠足的习俗是怎么来的，宋先生饱读史书，不会不清楚吧?还要不要我提醒一下?”

宋濂的老脸，腾地一下，就涨的绯红，张口结舌，却一时间，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有名的昏君，南唐后主李煜的癖好，成功传染给两宋士大夫，之后又被两宋士大夫，给发扬光大了。

宋濂沉默半晌，涩声说道：“是前朝传下的恶习，与我朝文人何干?”

任以虚冷笑着说道：“没有你们这些士大夫的推波助澜，这种恶习能流传至今?”

“我就不明白了，这妇人缠足，与国泰民安，有何联系?”

宋濂一时间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任以虚继续嘲讽地说道：“说到底，还不是为满足，你们这些士大夫私欲癖好。”

“所以，你们就动用自己掌握的权力，拿着公器，来满足自己的私欲!”

“这天下千万妇人，为了迎合满足，这些士大夫这点私欲，就要忍受缠足之苦!”

看着几乎羞愧的，五体投地的宋濂，任以虚冷嘲热讽说道：“宋濂先生，都说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可你们压根都不想着去，正本清源，却想着，让别人跟你们一起，同流合污!宋先生，你觉得合理么?”

“想跟我和谈，就等您先把这，缠足恶习消灭掉，再跟我说这话吧。”

听任以虚这么一说，宋濂就知道，收服任以虚没戏了。

而且，他们这些老儒，想入主书院教学的愿望，彻底落空，任以虚不会给他们半点空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