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糖
发糖
她几不可闻地叹口气,正想翻身背对他,腰间蓦地横过一只手来,然后她被带入一具温热的怀里,她心脏怦怦跳起。不过片刻,她被翻转平躺,心脏仍旧跳个不停,“表哥。”
慕容复俯身凑近她的脸,手也跟着摸索到她脸庞,动作轻柔,一下一下地顺着她耳侧的头发。她的头发还带着一股湿润,他感觉到她的脸慢慢升腾起热意,这时,她又轻轻唤了他一声“表哥”,他能想象得到,她此刻应该是羞怯的模样。
黑暗中,王语嫣感觉到他在慢慢贴近,他的呼吸已经扑面而来,她脸很烫,脖子后面被他用手撑住,她只好微微仰头伸长了脖子,接着嘴巴被他吻住,片刻的温存后,她肩头一凉。
慕容复伸手褪去了她的衣物,同时也敞开自己的衣裳,亲吻她娇软的嘴唇时,忍不住向下俯身贴紧她,牢牢抱住。
王语嫣与他皆是意乱情迷,正待伸手圈紧他的腰身时,他却忽然起身离去。
慕容复快速下床重新点燃蜡烛,烛光盈满室内,光亮下,她满头青丝铺满枕面,眼里泛着水光,粉面桃腮,拉着被子遮挡裸露的肌肤,不好意思地避开他的视线。
他视线之处只觉满室活色生香,喉头上下滑动,随手脱下敞开的上衣,扑到床上,转头擡手放下床帘,将撩拨他所有情绪的人纳入怀里,细细品尝。
肌肤相亲时,她的香气不停钻入他的鼻孔,所触之处,只觉细软滑腻,在第二次拥有她时,仿佛又回到了成亲当晚,他难以自抑,身体和心既空虚又满足。
烛光透过床帘,让他能看到她此时的模样,她盘踞在他身上,随着他的动作或娇泣或娇哼,当她与他目光相接时,她眼里盛满爱意。
他发现,当她不停地唤着他“表哥”时,他对她的欢喜心动溢满胸腔,忍不住倾泄而出,想要与她有更多亲密接触。
红烛蜡泪堆砌,灯芯燃尽,屋内复又黑暗,床上两人粘腻相拥,慕容复在她额前一吻,他心满意足地想,她对他一如既往,他亦如是。
王语嫣隐约觉得,自从这一晚亲密接触后,慕容复和她之间有了一种不可言说的改变,这种变化,具体表现在慕容复身上。
他从前从不外露自己的感情,但现在,他不会再刻意克制了,她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他对她的喜欢。
晌午前,两人一如往常地在还施水阁研究武功,中饭过后,会在院子里练武,有时是在花园里。若是灵感上来,原地比划演练也是常有的事。
这天,王语嫣和慕容复在院子里演练新招,演练完毕,仍会比划一番,就当锻炼身手。
两人都无制敌的想法,有情人对打少了凶狠劲,倒是多了几分调情的意味。
打到后来,慕容复只一心看她身形翩飞,索性收了扇子站在原地,王语嫣看他缴械投降,便也立即收回了剑。
慕容复抢上前揽住她腰肢,低声笑道:“表妹好剑法,我甘拜下风。”
他靠得很近,王语嫣扶住他肩膀,面目含羞,“你存心扰我,还来取笑。”
“只是一时技痒,表妹恼我吗?”他此时如往常一样打扮,面目俊美,一身淡黄色轻衫,腰别一把折扇,二十九岁的年纪自带一股成熟稳重的气质。
被他这么定定地看着,他俊雅的气质一如往昔,王语嫣一阵脸红心跳。
慕容复说着,凑的更近了,眼睛又一眨不眨盯着王语嫣,王语嫣已在他怀里无处可躲,她心里小鹿乱撞,接着唇上被轻啄了一下。
她擡头看他时,他附身在她唇上轻吻,接着被他手臂牢牢圈在怀里,他的唇温热柔软,接触时不自觉跟随他走。她红着脸,闭着眼睛去吻他。
园子里百花齐放,慕容复从前种下的那株牡丹格外显眼,绽开的花瓣花叶颤动,轻风吹来,相拥亲吻的爱侣衣衫轻扬交缠。
湖面起了风,燕子坞东岸住着许多渔家,打渔归来经过这里,瞧见一对佳侣来到渡口,男子俊雅矜贵,女子美丽无双,相携到了渡口。
渔者不禁停住划桨的动作,就连随他出船打渔的孙儿也痴了,同爷爷一起站在船上看着他们。
忽见女子招手,喊道:“渔翁过来,今日可有肥美的鱼儿吃?”
打渔人约莫五十来岁,当即反应过来,“有的。”连忙划着渔舟过去。“今日运气不错,捉到了几尾鲜鱼,虾也是今朝才捉的,还活蹦乱跳呢。夫人要勿要?”说着递了两个鱼篓过来。
王语嫣挑了两尾鲜鱼,慕容复付钱,他瞧着渔翁颇为可爱的孙儿盯着自己,便笑着摸摸小儿头顶的小辫子,直到渔翁收好钱要划着船离开,他才收回手。
慕容复提着两尾鱼往回走,王语嫣挽着他,笑着道:“今日晚饭就吃鱼,一尾蒸着吃,一尾用来熬汤。”王语嫣和慕容复练完武功携手回屋的路上听说傍晚时分会有渔船经过,王语嫣心血来潮,拉着慕容复来了渡口。
晚饭时饭菜上桌,果真一盘蒸鱼,一盆鲜美的鱼汤。
做菜的厨子叫老顾,厨艺了得,原先是在阿朱的听香水榭做事的,后来阿朱去了外面再也没回来,老顾便来了这里帮厨。
王语嫣离家那回随着阿朱阿碧来听香水榭住过一晚,对老顾有印象。看到老顾,便不禁想到阿朱,她知道阿朱早已去世,也是惋惜不已。
饭后,慕容复和王语嫣乘舟夜游,舟头尾各挂一盏灯笼。
恰逢天空流星闪过,王语嫣下意识便要许愿,忽又想到愿望早已达成,她放下手,又惬意地靠回慕容复怀里。
回想上一回许愿失败,可她的愿望仍旧达成了,她道:“表哥,相传当流星横过天空之时,如有人能在消失前说一个愿望,则不论如何为难之事,都能心想事成。我以前相信,现在却不信了。”
慕容复道:“我只信事在人为,人定胜天,至于将愿望寄托给一闪即逝的流星,亦或是求神拜佛,我从来不信这些。你以前信,现在却不信了,为何?”
王语嫣从他怀里坐起身,眼里含有笑意,“我曾经每遇到一次流星,都会许愿,但是流星总是一闪即逝,我还没来得及说完,流星已经不见,我的愿望总是许不成。不过,我终归还是得偿所愿了。”
“你祈求的是什么?”
王语嫣笑着躲进他怀里,“不告诉你。”她祈求他平安无恙,万事顺遂,她的心愿并非全部实现,说出来反倒惹他想起旧事。
她现在的心愿仍是祈求他平安无恙,但她再不信流星,也不信神佛,她会倾力达成这个愿望,护他无虞。
岸边住着渔家,灯火点点倒映在湖面,慕容复眼中火光闪烁,忽然道:“我倒有个心愿,至今未达成。”
王语嫣擡起头“是什么?”
慕容复低头看她,“若是你愿意帮忙,那就再好不过了。”
她茫然地望着他,嘴唇被他覆盖,船首尾灯笼光影摇曳,她眼前只看得到慕容复的轮廓,当她沉浸在他的亲吻中时,恍惚听到他说了一句,“先回去。”接着他伸掌拍击水面,船快速滑行。
上了岸,王语嫣也没明白他说的心愿是什么。直到睡前,他的急切和热情熏染,让她隐隐约约有所意识,他……想生孩子。
成亲之后,尤其是他解开心结后,两人床第之间本就愉悦欢畅的,无论他平时如何,私下里只有他和王语嫣时,在床上,他从不吝啬对她展示他热情的一面,今晚以及往后的每一晚,热情更甚。
王语嫣随他翻滚红帐,意识混沌时,恍惚地想,表哥约莫是很希望有一个孩子。
事实上,慕容复的确很想有一个孩子。三十而立,而他今年已有二十九,之前为了复国,将终身大事抛诸脑后,成亲本就比寻常男子晚了很多年,孩子的事,自然就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