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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婚礼事故

二十八、婚礼事故

盛昕音静静等待下文,没想到周屿却突然改了主意,“……想不起来就算了。”

“哎你这人……怎么说一半留一半呢?要换成茅茅非得半夜蹲你床头不可。”盛昕音不乐意了,“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好奇现在我对你的想法?”

周屿迟疑了半秒钟,淡声问:“你不是在相亲吗?”

言下之意,就是他很清楚她已经放下了年少时那点儿微不足道的心动。

盛昕音不禁哽了下,“那都是我妈安排的!”

“我看宋医生对你也很有好感……”

盛昕音无语,忍不住打断他,“单箭头不用我负责吧?”

周屿点点头,“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盛昕音一头雾水。

周屿不回答,偏过头躲开她的注视,他不太适应这种面对面的互相剖白。盛昕音是得到过很多爱,也乐意分享爱的人,任何时候都能无障碍沟通,可他的倾诉欲仿佛已经被成长路上的泥石流落下的无数块巨石压死、砸实,有些话根本说不出口。

“怎么又不说话了?”盛昕音的耐心告罄前,肢体动作已经先一步做出反应,她再次朝他凑近,“我不管你明白什么了,我想告诉你的是,不要总是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就算随时死掉都无所谓的样子,真的很中二。还想告诉你,你不是没人在意,至少这十年我一直都在努力,也相信有一天还能见到你。”

心里酸楚的涌动此刻像是变成了一阵无声的雨,淋湿了周屿的全部心绪,他注视着她的眼睛,“所以,你……还喜欢我?”

办公室里似乎有点闷,盛昕音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开始缺氧。

如果是十八岁,她肯定能立刻欢欣雀跃地点头承认,但现在,她只想赶紧站起来离开去喝个冰水之类的饮料缓解一下喉咙间的干燥,就在她作势起身时,周屿冷不丁地捉住了她的手腕。

她吓了一跳,反应很快地躲了下,却还是被他准确地握在掌心里,她的后背紧紧抵在沙发靠背,本就白的皮肤从耳根红到了脖子。

周屿居高临下,将她的手腕按在沙发上,额前散落的头发垂下来,他看着她,低声告白,“我喜欢你。”

盛昕音的手腕后知后觉地开始发烫,热度从手背蔓延至臂膀,继续向上烧,与红透的耳根连成一片。

“不止喜欢十八岁的你,还有现在的你。”他深吸一口气,“我第一次见你,是在离学校不远的路口,当时我在淋雨,你给了我一把伞。几天之后,你转学出现在了我们班的讲台上,但我发现……你好像已经忘了见过我的事。高考结束那天,你向我告白,我拒绝了你,不是不喜欢你,是因为我不够勇敢,也怕……给你带来麻烦。”

他的手从她腕上滑下来,低哑着声音,“对不起。”

周屿竟然告白了。

在这个不特别的时间,不太合适的时机,毫无浪漫可言的地点,干巴巴说了句“我喜欢你”,回答完她所有问题后,还要加一句“对不起”。

是情不自禁,也是水到渠成。

绵长的暧昧交融中,盛昕音好像从他湿漉漉的目光里看到了虔诚的坦荡。

陷入这场匪夷所思的循环似乎让她的感情变成了一场盲目而又飘渺的幻觉,她曾经迟疑过,退缩过,但现在,她不再后悔,即便在死亡阴霾笼罩下,爱也是不可或缺的,更能让她拥有力量。

周屿另一只手的手掌慢慢上移,从她的脖颈抚摸到耳后,力度暧昧地按了又按,捏了又捏,最后停在后脑勺,迫使她微微仰起脸。

她的心率越来越快,但并不排斥这种感觉,尤其是朦胧中对上了周屿充满爱恋和青涩欲望的眼神时,她主动擡起手勾住他的肩膀,拉近——

咚咚咚,敲门声突然响起。

“盛总,到开会时间了。”是文姐的声音。

周屿没动弹,盛昕音闭了下眼,回归现实,旖旎的氛围登时消散殆尽。

“各部门的负责人都已经到会议室了……”

“让他们等!”盛昕音没好气地扬声应了,明显有些不耐烦,“我在忙。”

门外静了一会儿,传来一句,“……好的,您忙。”

周屿松开她,正襟危坐。

盛昕音起身整理了下仪容,“我先去开会。”

周屿:“好。”

推开门之前,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明天你早点过来,我要带你去个地方。”

周屿:“嗯。”

“……”

“你是什么机器人吗?”盛昕音笑着转过身来,看上去心情又重新变得很好的样子,“你都不问问我要去哪儿?不怕我把你卖了?”

周屿似乎还在神游天外,“去哪儿?”

“参加何经纬的婚礼。”见他有些迷惑,盛昕音解释了句,“就是你妈妈的继子,我那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表哥。”

当年周屿无缘无故的失踪,严霜成了最大的受益人,她配合做过两回笔录,就再没过问过案情,头顶上悬着的那柄达摩克利斯之剑自此消失。

周屿坐在盛昕音平时最爱用的造型工作室里时还在想,他是不是不应该出现在婚礼上,倒不是怕严霜难堪,他没那么圣父,而是觉得盛昕音的父母也会参加,总归是有顾虑。

盛昕音却说她咽不下这口气,之前一直隐忍不发,没有拆穿严霜的面具,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害怕改变了与他相关的人和事原本的命运轨迹,引发蝴蝶效应,现在既然他回来了,就不存在这种问题了。

还很有逻辑地说既然是在循环里,那假设他们之后没能跳出循环,今天的事会被覆盖,如果成功跳出循环,回归正常生活,那更要趁机出了这口恶气才行。

周屿并非不知好歹之人,只是在麻木和痛苦中生活太久了,不知道被爱原来是这样一种饱含酸涩的情感。她能共情他,甚至比他还要义愤填膺,即便是在努力想要治愈抚平他心中的伤痕,还记挂着分寸。

她是他的救赎,是在沼泽地里开出的曼陀罗。

“你给他把刘海吹上去,显得成熟一点。”盛昕音坐在旁边的转椅上,边翻画报边指挥造型师。

“好的。”造型师按照要求调整了下,征询盛昕音的意见,“这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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