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还记得她吗？”他温柔地问着安芷娴</p>
当然记得，美女班长耶“徐尔倩，隔壁班的班长”她轻轻地说</p>
“我也记得你，你是安芷娴，小娴，天啊，你怀孕啦，几个月了？”徐尔倩一脸惊讶</p>
“七个多月，快满八个月了”</p>
“恭喜你要当妈妈喽！”徐尔倩白了程海东一眼，像是在指责他为什么都没说</p>
“谢谢”安芷娴礼貌地回以微笑</p>
突然徐尔倩身后有人高喊她名字，她连忙回头比了个手势，再转向两人，道歉说：“不好意思，我还有事要忙，改天我们一起出来吃个饭吧，是很认真的喔，不是客套话”</p>
“没问题，你再打给我”</p>
“那就这样说好喽，拜拜”徐尔倩踩着高跟鞋，摇曳生姿地走入人群</p>
程海东笑着目送她的身影远去，这才回过头看向安芷娴，“走吧，我们回家了”</p>
“好”她沉默地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顿时，她觉得方才买到巧克力的喜悦，已经没有那么强烈了……</p>
回程的路上，安芷娴不断地脑海中重复播放刚才他们两人重逢的画面，每播放一次，她心里的不安就更加深一分，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p>
“高中的时候，你和徐尔倩只出去喝过一次下午茶吗？”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p>
“不然呢？时间，地点不是你这出卖朋友的家伙负责敲定的吗？”程海东莞尔反问</p>
对，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个人安排的，花了好久的时间说服程海东，他老大才阴着一张脸去赴约</p>
“之后都没再一起出去过？”</p>
“当然没有，我又不是你们女生，三天两头喝什么下午茶，怪别扭的”</p>
要一个十七八岁的大男生坐在气氛古里古怪的地方，拘束地喝茶，套句她说的话——干脆杀了我算了！</p>
“可是你们看起来一点都不陌生”</p>
“出国前，她来找到我打过几次球，好像就是那时候才慢慢变熟的”</p>
她和程海东打球不稀奇，但是徐尔倩这个娇滴滴的大美女来找程海东打球，那就很不可思议了，而更不可思议的是，住在隔壁，身为好哥儿们的她，居然完全不知道！</p>
这个天大的发现让她的胸口没来由的一阵郁闷，像是被什么异物压住似的，沉得让人无法推开</p>
她拼命地转动脑袋，忽地灵光一闪，终于发现了方才一直没找到的古怪</p>
这两个人正经八百地说要约出来吃饭，却没见他们互相留下电话号码，而这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们早就有对方的联络电话了</p>
炳，不枉她跟程海东这个鉴识专家认识这么多年，总算也让她学到一点抽丝剥茧的能耐了！自我解嘲地想</p>
虽称不上是晴天霹雳，但安芷娴感觉好像心中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裂开，崩解了……</p>
“你们刚刚说要吃饭，却没有互相留电话，难不成你已经有她的电话？徐尔倩不是出国好多年了吗？”</p>
“好像是大学的时候吧，有一次她回国，来家里找过我，我当时不在，她有留下联络方式，我也有回电给她，问她找我什么事，她说刚好回国，想找老朋友叙叙旧，之后她有急事要赶回去，所以也没见到面”程海东把那次的事情大略说了一遍</p>
“所以你们这些年都有联络？”她语气略颤地问</p>
“嗯，过年过节都会互寄e-mail，简单地问候一下”</p>
偏偏有时候越是简单的问候，越是真诚可贵</p>
“这些……我怎么都没听你说过？”微酸在她心里发酵</p>
“这种小事还要跟你报告啊？”程海东没有感觉到她不太对劲，出言调侃</p>
小事？不这过不是小事，至少对她来说不是……</p>
她一直以为她对程海东的事无所不知，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这世界上其实也有她所不知道的程海东，她太自以为是了</p>
苞一个老朋友联络不算什么，但，最让她感到失落的是，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她这件事</p>
难道，他对徐尔倩真有不一样的感觉？要不高中时，她说服他和徐尔倩去喝下午茶，他怎么会去的时候一副臭脸，回来的时候却咧嘴猛夸人家漂亮？</p>
等等，刚刚他有说，他很早以前就有喜欢的人了难道他很早以前就开始喜欢的那个人是徐尔倩？</p>
这次真的是晴天霹雳了……</p>
原来是徐尔倩，亏她一直以为他们是无话可说的好哥儿们，没想到，程海东一直隐瞒她</p>
“海东，那你现在还喜欢当初喜欢的那个人吗？”</p>
驾驶座上的他别过头，静静地看着她，须臾，“喜欢，一直都是”</p>
呵，一直都是呐！</p>
从小认识他到现在，这是她第一次有被排拒在他心门外的感觉，她感到自己的心，慌慌的、乱乱的、躁躁的……</p>
月华暗淡，夜色如墨</p>
半夜突然醒来后，安芷娴就再也睡不着了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明明酸涩，却了无睡意</p>
寻着平稳的鼻息声，偏头看向睡在身旁的男人，脑袋不由自主地想起他和徐尔倩的重逢，思绪纷杂的乱跑一通后，最后又回到眼前这张俊俏的侧脸上</p>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几乎是打她有记忆以来，程海东就在了，而她一直这么理直气壮又理所当然地依赖着他</p>
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不在自己身边，原本一直觉得他们会一辈子在一起，可是现在，安芷娴却不确定了……</p>
她想，如果当年徐尔倩没有出国念书，他们两个说不定就会开始交往，相信多年后的今天，和程海东结婚的人就会是徐尔倩，而不是她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