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对戒“想求婚?”
第80章对戒“想求婚?”
隔天陆元昭从混沌一片中醒来时,天光已然大亮。
身侧的被褥早已冷了,房间里安静地出奇,陆元昭闭着眼去捞过丢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才惊觉已过晌午。
要怪就怪沈淮序,昨夜折腾个没完。
她从床上跃下,像是感应到般,卧室的门从外被人轻轻拉开,沈淮序站在门边,见她已经起身,有些诧异,“我还想来叫醒你。”
“都中午了。”陆元昭放下手机,腰肢一酸,不受控地嘶了声。
门边传来声不合时宜的轻笑,陆元昭回头,狠狠地瞪着那名罪魁祸首。
“你就不能轻点。”
“抱歉。”沈淮序眼中难掩笑意,走上前来,替她揉腰,“没控制住。”
“行了,别碰我。”陆元昭甩开沈淮序的手,拖着跟分家似的腿迈进浴室,叼着牙刷,见沈淮序跟了进来,转头含糊地问:“我下午带你和荔枝去莫高窟看看?”
沈淮序不太确定地扫了眼她的腿,“你能走得动吗?”
“为什么不能。”陆元昭吐掉嘴里的泡沫,漱口,口齿恢复清晰,“荔枝大老远地飞来,我当然要带她出去走走。”
陆元昭带着女儿,同齐祺陆凡枝一道在城区里走了一天,等到陪女儿参观完莫高窟,沈淮序亲自开车来,将几人一道接回了酒店。
陆漓依旧是缠着齐祺要同她睡。
陆元昭无所事事地倚在沙发上,问沈淮序,“明天什么时候回去?”
“下午。”沈淮序说:“晚上回去太赶了,得让荔枝早些休息。”
像是怕她难过似的,沈淮序转身,浮起一丝笑意,语气听上去带了点愧疚,“我可能得下下周再来看你,公司这两天有个项目推进,我下周会比较忙——”
“抱歉,本来想每周都来陪你的。”
陆元昭坐在床边,撑着头,不明白沈淮序为什么会对没能来陪她而心存愧疚,“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她看着远方天际的星星点点,忽然问:“你还记得白天我们参观莫高窟是看见的壁画吗?”
沈淮序不明所以地在她身旁坐下,问:“哪一窟?”
“428窟。”
“那幅壁画叫做《梵志拂拂摘花坠命姻缘》”陆元昭回忆道:“古印度青年梵志为新婚不久的妻子上树摘花,妻子得到花后欣喜不已,央求梵志再为她摘一枝。”
沈淮序很快想起来,接话道:“梵志再次上树折花,怎料树枝折断,他坠地而亡。”
他疑惑于陆元昭为何忽然提起这事,问:“你想说什么?”
陆元昭说:“岁月苒苒,转瞬即逝。”
“听凭本心就好。”
沈淮序的眼睛幽深,好似缠着一团未化开的浓墨,低喃道:“我们不会这样。”
“我知道。”陆元昭擡眼看他,说:“沈淮序,再亲密的关系,也不意味着时时刻刻都要陪在一起。”
她说得认真,“你也有你自己的生活与事业,不要一味地迁就我。”
有一个无条件支持自己的后盾固然好,可她不希望沈淮序一天到头就围着自己和孩子打转。
更何况沈淮序本该是个,做在高处执棋布局的人。
沈淮序眸底暗下来,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唇畔轻轻地蹭过她的鬓角,说:“可我总想多陪着你。”
“你能来陪我当然很好。”陆元昭说:“就算不能来陪也没关系,你总得忙好你自己的事情。”
“好好好,我知道了。”沈淮序点头,像是揉着她的腰窝,问:“出去逛一下?”
夜色苍穹深邃得好似一团浓墨,无边无际地笼罩着四野。
白日里灼人的热浪已然褪去,清凉的晚风裹挟着颗粒细沙,悄无声息地拂过沙丘,留下水波般的纹路。
酒店的住宿区就在沙漠里头,沈淮序扶着陆元昭,走过酒店里安置好给客人漫步的走道,走到沙丘的顶端坐下。
夜里沙漠的空气纯净清冷,深吸一口,满是沙石的干燥气息和宇宙洪荒的渺远味道。
耳畔的风声潇潇,陆元昭拢紧身上的风衣,里头穿着的,是沈淮序给自己带来的一件棉麻旗袍。
棉麻的质地贴在小腿,带着江南春日里的余温,摩挲着肌肤。
她垂下眼,俯瞰亿万吨的黄沙在脚下延展,黄沙在风中低语,一直蔓延到视野尽头,与天空交接处。
远处的星河正缓缓升起,在黑夜里璀璨地流淌,横亘于宇宙之间,密密麻麻地镶嵌在天幕上。
不知是不是她多心,陆元昭总觉得沈淮序这大晚上的拉自己出来散步,不知是看风景那么简单,但又不知沈淮序究竟想做些什么,只得坐在沙地里,暂时地分出些心神,去看这万里无云,毫无遮挡的星空。
沙丘的曲线在星辉下泛着柔和的银蓝色微光,如同沉睡巨兽的脊背,起伏不定。
“在想什么?”沈淮序环住陆元昭的腰,将她揽进怀里。
陆元昭坐在柔软的沙地上,仰头望着这震撼人心的星空,短暂地忘却呼吸,回头看向坐在自己身侧的沈淮序,夜色沉沉,他的侧脸在星光的勾勒下显得格外清晰,鼻梁上的那颗痣好似旧时画家作画收尾时的点睛之笔。
“在想,这样的日子——”陆元昭仰望星空,慢腾腾地说:“一直这么下去也挺好。”
所爱之人皆在身侧,这样悠然自在地坐在沙地里,看星河灿烂。
沈淮序攥住她的手,“我会一直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