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疫区劫·同生

第七章疫区劫·同生

三日后，东方烬与霍云卓微服离京，直奔齐地。

齐地表面繁华，街道整洁，百姓衣着光鲜。然而，当二人潜入官衙暗查时，却发现账册上记载的赈灾粮款数目与实际发放的相差甚远。

"果然有问题。"东方烬翻看着账册，眸色冰冷。

霍云卓低声道："不止如此，我方才去市集暗访，发现盐价奇高，百姓根本买不起官盐，只能偷偷购买私盐。"

东方烬合上账册："齐王表面政绩斐然，实则中饱私囊，甚至可能勾结盐枭，走私官盐。"

霍云卓脸色凝重："若真如此，我们必须尽快回京禀报陛下。"

东方烬摇头："还不够。我们需要确凿的证据，证明齐王与走私案直接相关。"

正说着，窗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霍云卓一把拉住东方烬，低声道："有人来了！"

东方烬迅速将账册藏入袖中，二人闪身躲入暗处。

门外，齐王的心腹徐管事正低声吩咐："仔细搜查，绝不能让他们带着东西离开此地！"

东方烬与霍云卓对视一眼，眸中皆是冷意。

夜色深沉，东方烬与霍云卓潜行于齐地小巷，身后追兵渐近。

"前面就是城门！"霍云卓低声道，"只要出了城，他们就追不上了，届时我们在从长计议。"

东方烬点头，正要加快脚步，忽听前方传来一声冷笑："太傅大人，霍将军，这是要去哪儿啊？"

巷口处，齐王府徐管事负手而立，身后数十名侍卫持刀而立，寒光凛冽。

东方烬眸色一沉："这是何意？"

管事轻笑："两位趁王爷不在深夜潜入府邸，盗走王府宝贝，老奴自然是要替王爷留客了。"

霍云卓拔剑挡在东方烬身前，冷声道："你们若敢动手，便是谋逆！"

管事大笑："谋逆？谁能证明？"他缓缓擡手，"杀。"

死士蜂拥而上！

刀光剑影间，霍云卓将东方烬护在怀中迎敌。

血染长街，生死一线。

艰难退敌后两人藏身于城郊废弃义庄，雨水顺着腐朽的梁柱滴落，在积满灰尘的地面砸出浑浊的水花。两人浑身湿透，霍云卓的右臂被刀锋划破的伤口还在渗血，东方烬正撕下衣摆为他包扎。

"账册还在吗？"霍云卓哑声问道。

东方烬从怀中取出用油纸包裹的账本，昏暗天光下，他沾着血渍的指尖轻轻摩挲封皮："齐王私吞的三十万两赈灾银，每一笔都记在这里。"

忽然，义庄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搜！他们跑不远！"

霍云卓猛地将东方烬拉到身后，剑已出鞘三寸。透过破败的窗棂，可见数十名黑衣人手持火把，雨水浇在刀刃上泛起森冷的光。

"西南角地窖。"东方烬突然压低声音，"那里连着地下河道。"

两人屏息挪动，腐朽的木地板发出细微的吱呀声。追兵头领耳尖微动，猛然挥刀劈开义庄大门："在里头！"

地窖潮湿阴冷，腐臭味扑面而来。

霍云卓举着火折子在前引路，东方烬忽然抓住他手腕："等等。"

脚前半寸处，一根极细的银丝横在黑暗中——是机关引线。

"齐王竟然连这种地方都布防...”话未说完，头顶突然传来木板碎裂声，追兵竟直接破开地板跃下！

寒光迎面劈来，霍云卓挥剑格挡的瞬间，趁他不注意东方烬袖中银针悄无声息地已没入两名刺客咽喉。但更多人涌进来，狭窄的地窖顿时刀光剑影。

"走！"霍云卓踹翻木架挡住追兵，拉着东方烬往河道方向狂奔。身后箭矢破空声骤起，他本能地转身将东方烬护在怀中——

"噗！"

淬毒的箭矢穿透霍云卓左肩，鲜血瞬间染红衣襟。

"霍将军！"东方烬瞳孔骤缩。

"别停..."霍云卓咬牙拔出箭矢，乌黑的血溅在东方烬苍白的脸上，"河道...通向城外..."

两人顺着地下河道漂流两个时辰，最终被冲到荒村浅滩。

东方烬拖着昏迷的霍云卓爬上岸时，指尖都在发抖。借着月光，他看见霍云卓肩头伤口已经发黑——箭上淬的是西域蛇毒。

"醒醒..."他扯开霍云卓的衣襟，俯身就要吸毒。

手腕突然被滚烫的手掌抓住。

"不要..."霍云卓气若游丝，"你也会中毒..."

东方烬冷笑："太傅要是被毒死，岂不辜负了齐王美意？"说罢低头吮出毒血，血腥味混着苦涩在舌尖蔓延。霍云卓想挣扎，却被他死死按在碎石滩上："别动！"

直到吐出的血转为鲜红，东方烬才瘫坐在地。他扯下腰间锦囊，将内藏的保命丸拿出一颗塞进霍云卓口中，自己却突然剧烈咳嗽，唇角溢出血丝。

霍云卓混沌中抓住他衣袖："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