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霍家灭·血仇 - 昭雪 - Ms九玥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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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霍家灭·血仇

第三十二章霍家灭·血仇

霍云卓站在军帐外,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鲜血从掌心蜿蜒而下,在雪地上绽开一朵朵红梅。帐内飘出的血腥味裹着苦涩药香,让他恍惚回到五年前——东方烬在齐地山洞为他包扎箭伤时,也是这样的气味。

"将军..."寒衣掀帘而出,衣袖浸透血色,眼底泛红,"伤势太重了...我只能勉强吊住他一口气,能活几日还未可知。"

霍云卓喉结滚动,踉跄着倒退了一步,龙渊剑在鞘中震颤,震得他心口发麻。城楼上那一幕在眼前挥之不去——东方烬被铁链悬在风雪中,鲜血顺着脚尖滴落,在雪地上积成小小的血潭,像极了武定河畔被暴雨打落的桃花。

"这个...拿去。"霍云卓猛地掏出玉盒,力道大得几乎捏碎盒身。冰蚕幽蓝的光芒映在他眼底,与记忆中那人眼角的朱砂痣重叠,"梁国的...续命蛊。"

"有救了..."寒衣眼底闪着希望的光,转身回帐时忽然问,"将军要不要进去看看?"

"他若死了。"霍云卓突然打断,声音嘶哑得不成调子,"记得...派人告诉我。"

寒衣望着那道僵硬的背影,轻笑着摇头,暗自诽腹:“最狠的话都说尽了,最绝的事却一件也做不出。这世上最锋利的龙渊剑,终究斩不断情丝。”

寒衣回到帐中,小心翼翼地取出续命蛊,当形似冰蚕的蛊虫被放在东方烬心口时,无数丝线如活物般游走在那具残破的身躯上。最深的那道伤口从锁骨斜划至腰腹,皮肉翻卷处隐约可见森森白骨,此刻正被丝线一寸寸缝合。

十步外的雪松后,霍云卓一拳砸在树干上。松针簌簌落下,混着他掌心的血滴在雪地里。他想起东方烬被救下时轻如纸鸢的重量,想起那人染血的手指抚过自己脸颊的温度。更想起南疆那场大火,霍家军在麦芽糖的甜香中化作焦尸。

"啊——!"压抑的嘶吼惊起飞鸟。霍云卓跪在雪地里,龙渊剑插在身前。剑身上映出他扭曲的面容——左边是武定河畔笑着接住桃花枝的少年将军,右边是如今满眼血丝的复仇恶鬼。

帐内突然传来一声微弱呻吟。

霍云卓浑身僵住。那声音像一把钝刀,生生剖开他心上结痂的伤口。他伸手去掀帐帘,却在触及帆布的瞬间如触电般缩回。指尖残留的温度烫得惊人,仿佛四年前大婚夜,东方烬在他耳边呵出的那口气。

第七日破晓时分,一缕天光刺破帐顶的缝隙。东方烬在撕心裂肺的疼痛中猛然睁眼,续命蛊的丝线在伤口处蠕动,带来钻心蚀骨的痒痛。他下意识去抓,却被一双手死死按住。

"大人!"壬午跪在榻前,残缺的左手攥着染血的床褥,指甲深深掐进棉花里。最年长的孤怨卫眼底布满血丝,显然多日未眠,"您终于醒了,您昏迷了整整七日。"

东方烬的视线缓缓聚焦,入眼是陌生的军帐顶棚。他试图撑起身子,却被剧痛逼得跌回榻上,续命蛊的丝线在伤口处绷紧,渗出点点猩红。"这是...什么地方?"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喉管。

"霍家军中军帐。"壬午急忙捧来药碗,药汁表面还飘着几根续命蛊的丝线,"雁北关三日前已破,是霍将军和太子殿下救了您。"

"砰!"

药碗被狠狠砸在地上,褐色的药汁溅在壬午衣摆上,晕开一片深色痕迹。"妇人之仁!"东方烬剧烈咳嗽起来,续命蛊的丝线在伤口处绷得更紧,"我这条残命...合该死在项承手里...咳咳...才最妥当..."他太清楚自己的价值——深受百姓爱戴的漠南王若死在朝廷手里,将彻底点燃民愤。

帐外传来整齐的行军脚步声,铁甲相撞的声响震得药碗碎片微微颤动。

东方烬醒来后的第二日,霍家军继续挥师北上,寒衣被特意安排在随行队伍中照料他,但无论是霍云卓还是项昭,都未曾出现在这顶偏僻的军帐前。

每日黄昏,寒衣都会准时出现在主帅帐内:"今日王爷伤口已经愈合大部分。"霍云卓总是背对着他擦拭龙渊剑,剑身上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但寒衣知道他在听,"王爷问了将军一次。"寒衣每次都会这样禀报,然后看着霍云卓擦剑的动作微微一顿。

而项昭巡营时,总会在某顶军帐外多停留片刻。少年太子望着被风吹起的帐帘,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从前系在扇坠上的羊脂玉环——那是东方烬在他十岁生辰时亲手系上的,玉环内侧刻着的"矜允"二字,当年他缠着老师刻了整整一夜。

霍家军一路势如破竹。沿途城门不攻自破,守城将士自发打开城门。百姓箪食壶浆相迎,白发老妪将珍藏多年的战甲捧出:"这是老身夫君当年随霍老将军征战穿的..."青壮男子纷纷自愿加入霍家军,同袍战死的遗孤举着父辈的兵器要求从军。

紫宸殿内,鎏金蟠龙烛台轰然倒地。项承手中的越王剑寒光暴涨,鎏金龙案应声断为两截,飞溅的木屑在空中划出尖锐的啸声。年轻的帝王双目赤红如血,龙袍下摆浸透了方才斩杀第七个传令官时溅上的鲜血,在青玉地砖上拖出蜿蜒的血痕。

"报——!"新任传令官跪在殿外丹墀下,额头紧贴冰凉的地板,"霍家军已破青门关!前锋距汴京不足半月路程!"他的声音因恐惧而扭曲,后背的冷汗浸透了军服。

手中佩剑落地项承猛地转身,双手紧紧抓住传信官的衣领,十二旒冕冠上的玉珠相互碰撞,发出催命般的脆响。"梁军呢?"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莫高尔的四十万铁骑在哪?"鎏金护甲掐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龙纹靴上。

"陛、陛下..."传令官还未来得及说完,项承已经夺过金吾卫的佩刀。刀光如雪,又一颗头颅滚落丹墀,在玉阶上留下十二道血印,最终停在谢朝脚边。

谢朝弯腰拾起头颅,指尖抚过死者圆睁的双眼,轻轻为他合上眼帘。这个动作温柔得可怕,仿佛在对待一件珍爱的藏品。"陛下,"他扶着摇摇欲坠的帝王,声音如毒蛇吐信,"梁王说...我们没能杀死东方烬...他们不会出兵了。"

项承突然爆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笑声震得整个大殿都似在摇晃:"东方烬!霍云卓!项昭!"他每念一个名字,手中的刀就劈碎一件先祖留下的珍宝,九凤朝阳屏风、山河地理图、传国玉玺匣...最后刀尖直指龙椅上的盘龙雕饰。

当项承力竭倒地时,谢朝单膝跪在他身旁,染血的手指抚过帝王苍白的脸颊:"陛下,就算要死..."他凑到项承耳边,呼出的气息冰冷如刀,"也要让霍家满门陪葬。"

项承涣散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抓住谢朝的衣襟,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传旨。"他的声音轻得可怕,"霍家满门,太后霍氏,以叛党论处,即刻行刑。"

……

三日后,霍家军营。

"报——!"

探子踉跄着冲入大帐,冻僵的手指在甲胄上抓出刺耳的声响。头盔下的脸布满冻疮,嘴唇因恐惧而颤抖:"逆王...三日前...在朱雀广场..."他忽然跪下,额头重重磕在地上,"老夫人、三少爷...还有太后娘娘...被处以火刑..."

帐内死寂。

霍云卓手中的龙渊剑"哐当"落地。剑身映出他瞬间惨白的脸——恍惚间,他看见十岁的霍云峥躲在父亲铠甲后冲他做鬼脸,看见母亲在除夕夜偷偷往他战袍里塞平安符和每次出征阿姐都会帮自己去庙里祈福三日,那些画面碎成千万片,每一片都映着熊熊火光。

"继续说。"他的声音轻得可怕。

"老夫人他们...都断了一指头..."探子声音哽咽,"百姓说她们临刑前断指明志。"

霍云卓双膝重重跪地发出嘶吼:

"项承!东方烬——!"

这一声嘶吼震得帐顶积雪簌簌落下。

霍云卓冲入偏帐时,龙渊剑的剑气将帐帘绞得粉碎。剑尖抵住东方烬咽喉的瞬间,他看见那人锁骨处还未完全愈合的伤,挥剑时偏了三分。

第一剑划开左肩旧伤,皮肉翻卷的声音令人牙酸。第二剑割裂右腹新痂,鲜血喷溅在素白中衣上,像极了暴雨打落的桃花。

"这就是..."他声音嘶哑得不成调,"你拼死效忠的明君!"

第三剑直取心口时,一道黑影猛地扑来。龙渊剑穿透壬午单薄的胸膛,热血溅了东方烬满脸。壬午残缺的左手还保持着阻拦的姿势,嘴角却带着解脱的笑。

"壬午!"东方烬挣扎着要施金针,却被染血的手死死按住。

"属下...自己来..."壬午一掌震碎心脉,鲜血从七窍涌出,"大人,属下是自杀...你别恨霍将军...我们的阿瑾...要...活下去..."涣散的瞳孔倒映着东方烬惨白的脸,"我先去找....兄弟们了"

寅三跪在一旁,额头抵在黄土上,眼泪砸在土里开出了泥色的花:"霍家满门...太后...都被处以火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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