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泽米布雅真文业伽 - 业伽 - 庄玄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当前位置: 30读书 > 都市言情 > 业伽 >

第52章泽米布雅真文业伽

男人正在跟他的新妻子说笑,辞金回家时看见的正是这一幕,他四处找了找妈妈跟妹妹的痕迹,却什么都没有发现,连带着画作都从屋里消失了,好像那个家从未存在过。

“自己去外面生活。”他听见男人冰冷的命令,下一刻,他拔出刻刀,狠狠地扎向了男人,刀非常小,为了确保成功,他可能扎了几百下,将面前的躯体变成了马蜂窝。

女人狼狈地跑了,他无暇在意,直到警卫夺门而入。

他以前的人缘非常好,捅死父亲后甚至没有被苛待,他的兄弟给他找了心理医生,找了律师,他们在全国造势,说他是可怜的战争受害者,他以为母亲是被父亲杀死了,才干下暴行。

所以他顺利地只被判了两年,期间画作因为他的复杂经历,价格暴涨。不过他手头的画并不多,离开帝国监狱时全被收缴了。

这些年总理们不时售卖几幅,并将所获金钱用在了治理河流上。辞金记得河流是自己的妹妹,她已经不愿化成人形了,帝国的河流保护法非常严格,所以辞金觉得妹妹过得也不错,他将家搬到了齐尔古拉卡,妈妈的故乡,在这里画了很多新的画,并将其捐给了保护妹妹的基金会。

父亲的血液在梦中淹没了他时,他才发现今年的雨下得有多大,洪水肆虐,他只能短暂离开齐尔古拉卡,纳川高原成了他的目的地,那里也有妹妹的存在。

这里在战后已被归还给当地人民,听说帝国在这里进行过屠戮,但还是有火种存留了下来,零零散散地,几处人烟,倒是非常祥和。

诵经声传来时,有人问他抚森信的是什么,他支支吾吾地,最后也没说上来,他记得抚森推翻了神权统治,还立了个纪念塔,但去找时,纪念塔没了,又有人开始神神叨叨。

“辞金。”有人叫了他的名字。

来者英姿勃发,他怔了会,才道:“新连为。”

“嗯,我来这里看殿下。”

“你不是就任总理了吗?怎么有时间?因为发洪水吗?”

“想见一个人总是能挤出时间来的,我每年都去殿下的其他河段看看,光做好国内的河流保护可不行,总得确保殿下在其他地方也没挨欺负。”骑士眺望远方,跟辞金简短说了两句后,就离开了。

她喜欢自己看殿下,不喜欢跟这种人一起,辞金的唯一好处也就是画些画给殿下挣钱了,但新连为怎么看,也看不出那些画作的好来,她觉得辞金跟他妈妈扬增一样,都是被吹捧出来的。

以他的经历,总统之子、疑似帝国皇后的哥哥、监狱内自学成才的画家、弑父者,名头太多了,人们对他的兴趣也太大,他画一条弯曲的线,评论家们都能分析出几万字,说这是画家内心痛苦的直接反馈,充满诗意。

<

新连为看不出诗意,并且觉得抚森高层对辞金的吹捧完全是不安好心,是放大个体的痛苦来指责帝国曾经的暴行。这种指桑骂槐的方式她也会用,在军中那么多年,她的单纯已经消失,也变成了那种险恶的政客。

“外面发洪水了,幸好殿下不是皇后了,否则肯定会被他们为难。”她坐在岸边,护卫们远远地跟着,停在一个听不到她说话的地方。

“我按照殿下说的,一直在做个和平主义者,但去年年底,抚森建起了新的大剧院,他们载歌载舞,完全忘记了旧址上发生过什么,所以某天晚上,所有人都回去休息时,大剧院着火了。火势非常大,将建筑全烧透了,不过没有伤到人,负责看守的保安喝了酒,倒在马路上睡着了。这真是件可喜可贺的事,有人怀疑是我做的,但哪里有证据呢,这种罪恶的建筑,竟然敢在原址上重建,那里面浓重的怨气肯定会让它一次又一次被烧的。”新连为知道殿下懂她的意思,她已经不敢将话说得太透了,哪怕周围没人,也难免被监听,她已失去了自由言语的权力,不过看着业伽时,她觉得一切都非常值得。

“陛下去的太早了,他倒是将美丽的脸留给了殿下,他献身后,埃利阿斯将军痛骂了您很多天,您想必都听见了,他在这二十年里,总是寻着机会就跟人细数您的罪孽。我非常讨厌他,但他的确是治国的一把好手,他也很可怜,因为陛下在您的流域内,所以他不得不用尽所有力气对您好,他那么冷血理智的一个人,不信任何神话,却信人化成祭品后,灵魂就能跟河流永在,他还让人编写了相关的戏剧,不时看看。这是伟大的臣下对君主的忠诚,殿下,我对您也是这种忠诚,里面还夹杂着友情的忠诚。格温现在过得开心吗?埃利阿斯将军相信的这个故事,我也相信,希望我们能尽快团聚。”

新连为站起身来,她久久地凝视河流,试图从中找到熟悉的影子,河水中斑驳的石块水草也的确常给她希望。

她努力地往上爬,参与竞选,踹掉无数对手。她已写好遗嘱,命人将她死后的尸体抛入茶礼乌斯境内的迈轮河段,用古法献祭。几年前,格温的奶奶也是用这种方法安葬的。她没办法学陛下的献祭方式,经过埃利阿斯的渲染,她内心深处常觉得那才是正确的方法,但格温不是这么做的,所以她也不能,她必须以同样的方式,确保能跟她的朋友见面。

“泽米布雅真文业伽是像故事中说的一样吗?她化成人形,劝大家停止战争?”骑士在河边走着,她听见远处传来孩子的问话声。

彩色的旗帜飞舞,牛马散落在青草上,母亲说:“是的,她像传说中一样伟大。”

“河流也不喜欢战争吗?”

“河流听取了我们的请求,是我们不想要战争,想要和平。”

“啊,她还会听我们的话啊!”孩子高兴地蹦了起来。

“是的,她没有造物主的高高在上,她经历颇多却不改青涩,她伟大却绝不疏远,她爱我们。”

新连为的泪滚滚涌出,她呆站在河旁,直到辞金叫她。

“我画了你们的画,给,你虽然是个坏东西,但好歹是我妹妹的朋友。”

那是副肖像画,极为细致,每条线都闪着光芒,胜过所有相机。画面中,帝国的最后一位皇后坐在最中间,世界战争导火索的舞者搂着她的手臂,骑士微微侧身,以一种保护的姿态站在她们左边,她有只手不见踪影,按运动轨迹,该是被某个人握着。

远处苹果树开着繁密的白花,女孩们紧挨着,她们都很欢乐。

“我在照片中看见的,那时你还不是总理。”

“你画得很好。”

“我的基本功比妈妈还强,妹妹小时可羡慕我了。”

纳川当地的人们听说了这幅画,都聚集来看,他们举着画,告诉河流:“伟大的泽米布雅真文业伽,这画的是您呢。”

河流没有回答,人们也并不觉得失落。

因为亲爱的河流啊,正如你那无私的爱一样,我们也是爱你的。

他们用各种词汇形容过你,使人面对河流时很难单纯欣赏。也用各种言语误导过我们,让我们陷入怀疑纷争,但是抛开那些成见,那些引导利用,仔细看看这河流,她是否只是单纯的,自然的一部分而已。

她映照了我们的全部,用我们自己的心指引了我们的路。

她无比包容,她拥有世界上的所有美好。

她是永恒流淌的泽米布雅真文业伽,她过去在这里,未来也还在这里。

<

字体大小
主题切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