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小九

老人慈祥的看着小九，捋着胡须说道“小九聪明，正是如此。你爷爷我啊，年轻的时候，也是那门派里的弟子之一”

小九张大嘴巴看着老人“这么说，我的爷爷是神仙？”

老人瞬间失笑“你爷爷我啊，最多算得上半个神仙吧，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老人正了正神色，接着说“那雾灵山里的门派叫做雷隐宗，爷爷我就是雷隐宗的弟子，从前我一直在宗门里修行，一辈子的时间几乎没下过山。直到大约十三年前的一天，有一群坏人呐，他们把山门给堵了起来，不让任何人出去，也不放任何人进来。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这山里的凶兽也就多了起来”

小九不解问道“那些坏人为什么堵住山门？爷爷又是怎么逃出来的呢？”

老人回答“那些人之所以堵住山门，是因为宗门里有一位前辈，拿了不该拿的东西。爷爷之所以能从山门里出来，是因为我得到了一个能够隐匿气机的法子。这个方法让可以让我将气机隐匿在山林之间，融身于花鸟山石之中，这样别人探查时，自然就寻不到我了”

小九听懂了，他常常去山里打猎，爷爷也教了他一个藏匿身形的法子，使用的时候猎物们如果不是看到闻到或者听到，根本发现不了他，真是奇妙的很。他开口问老人“那位前辈肯定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这才引得别人眼红来抢吧。爷爷，你说的那个隐匿气机的法子，是不是就是你教我的那个？”

老人捋了捋胡须，缓缓说道“那人所得的东西是不得了，它本就不该存在于这人世间。至于那些围堵山门的人，不是要得到它，而是要毁掉它，就连雷隐宗也要一起从这天地间抹去。至于我教你的那个隐匿法子，正是那天帮助我逃出宗门的法子，只是爷爷我用起来，可比你厉害多了”

小九接着问道“所以爷爷，那宝贝到底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呢?既然那天你是一个人逃出来的，我又是从哪里来的呢？村里的叔叔婶子们说你来到村里的时候就带着我，难道是爷爷用了那藏匿法子，从别人家偷来的？”

少年俏皮，眼眸却清澈的犹如清泉。老人被少年的俏皮话逗乐不禁失笑，他回答道“那人所得的东西究竟是何物，这世上怕是没人能说的明白。，那是一本书，一本天书，也是一本残卷。书上记载的事情，不论是掌门，还是前辈长老，包括我在内，没人能够看的懂，只知道那应该是一种修炼的功法，只是与宗门功法和这世间的功法都不相同”而少年问的另一个问题，他以前回答不清楚，现在也说不明白“至于你的生世来历，爷爷我还真说不清楚。那天我从宗门后山密道潜逃出来之后，一路走到了白凤涯边，正好看到有两名黑衣男子将一婴儿丢弃在崖畔。我当时身受重伤，如果被人发现绝对无法活命，因此只能等那两人走远才能靠近。不想我正要将那婴儿抱起时，就有一只雷枭从天而降扑了过来。要放在以往那畜生绝不敢靠近于我，但当时我受伤严重且隐匿了气机，这才被那畜生近身。情急之下我只能将那孩子抱在怀里护住，那雷枭抓不着孩子，一振翅膀就将我扇下了悬崖，还好我身上带着落羽符，这才保住了自己和那孩子的性命。我这条残腿，就是那个时候跌落悬崖时摔断的，而我救下那个婴儿，就是小九你”

少年闻言抿住嘴唇将头深埋胸前，肩膀抖动无声抽噎着。老人也不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世上生来父母双亡的可怜孩子也是有的，但无父无母甚至不知道父母是谁的弃婴，身世就更加凄惨了，更何况如果那日自己不救小九，或是稍微迟上半步，这孩子都会成为雷枭的腹中之食，当真是凶险万分。小九抬头声泪俱下的说道“爷爷舍命救我又抚养我长大，这些年生活有多艰难小九心里都清楚，而且您的腿还因为小九落下残疾，这些年每逢阴天都要承受风湿之痛。爷爷，你一定要好好活着，等小九再长大些，一定能赚来很多钱，带你去怀州治病，让你过上好日子”

老人闻言一时间也动容不已，他开口说道“想我这一生，说不上漫长，也算不得短暂。自从踏上修仙大道以来，一心只求大道长生。对吾辈之人来讲，这世上无论享乐还是疾苦都是虚妄，修得大道长生才是真正的大自在。小九，你有这个孝心，我就已经知足了。你本来就身世凄苦，后来又因为我沾染上了宗门的因果，是福是祸都未可知。我那日救你，一是我乃仙门中人，最看重机缘。你尚在襁褓就有性命之危，我若视而不见实在有违天道。而我本来就身受重伤命不久矣，就算死了也不足惜，只不过是时间早晚得事情罢了。当时宗门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救人性命功德莫大，我当时过于绝望，也是希望能多积攒些功德帮助宗门度过此次危机，这是出于我的私心。修仙之人也最讲因果，如果当时在我面前殒命的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人，我绝对不会理会。可你初来人世还是个婴儿，又何罪之有，我若不救，就是真的违背天道，天理不容了。你我能在那样的境遇下相逢，是巧合，更是机缘使然吧”

老人说罢叹了口长气，接着说道“我刚刚说过，你一出身，就因为我沾了这宗门因果，是福是祸，尚未可知。与其说是我救了你，不如说是我害了你。也罢也罢，命运从来难以揣摩，是福是祸终究都是躲不过去的。小九，我原本是想让你饱读诗书，考取功名在这凡间安享此生。后来我隐隐觉得，你的宿命从我们相遇的那一刻起就被迫沾染了我的因果，这因果也与我的宗门分不开联系。如果我放任不管，任由你在这凡间自生自灭，有极大可能会害了你。小九，爷爷的时间不多了，已经等不到宗门脱困的那一天了。我有一个想法，也是一个提议，你要不要听听？”

现在的小九还听不太懂爷爷讲的关于功德机缘的事情。他只知道爷爷救了他的性命，又抚养他长大，那么爷爷就就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也最亲近的亲人。他擦了擦眼泪回话道“爷爷你说吧，你说什么我都会听”

老人苦笑，这孩子一向懂事的让人心疼，虽然偶尔俏皮还嘴，但从不忤逆于老人。只是他还如此的稚嫩单纯，如果让他独自去犯这世间之凶险，老人心里怎能不去担心“小九，我之前跟你讲过，我是雷隐宗弟子，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么”

小九点头回答“小九明白，爷爷是修仙之人，是修仙门派雷隐宗的弟子”

老人点头“正是如此，我前边还与你说过，雷隐宗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渡过去宗门香火不灭，度不过去就此世间再无雷隐宗门。如今的雷隐宗弟子人人自危，一旦宗门倒塌，一众弟子也难免落个灰飞烟灭的下场。师傅身为雷隐宗弟子，一生受其恩惠太多，不愿在有生之年看到宗门香火就这么断绝。爷爷问你，你是否愿意拜入雷隐宗门下，做我的弟子呢?。在你回答我的问题之前，你必须完全按照自己的内心的声音，再去做出选择，否则日后必遭心魔缠身。另外你必须认真想清楚我跟你说过的事情，宗门如今遭遇大难，这劫难必然会波及门中子弟，一旦宗门倒塌，门人弟子必然会因此丢了性命。你务必要想清楚这些事情，再去回答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