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91章

6点40分，天已大亮。走私团伙5名成员被反铐着蹲成一排，脑袋埋得低低的。旁边空地上，违禁物品按类别码放得整整齐齐，12公斤黄色□□被拆去引线，药块受潮后泛着白霜；3把ak-47、5把手枪的弹匣全被卸下，枪身搭在防爆箱上；200多发7.62mm子弹装在透明弹药盒里，阳光照在黄铜弹壳上，泛着冷光；十几个装着走私文物的木盒，盒缝里还嵌着细碎的矿渣。

突击组队员正用白色粉笔在地上画圈标记，小李蹲在炸药堆旁，指尖捏着一小撮药粉凑到鼻尖轻闻，眉头微蹙：“幸好是受潮的老款□□，威力只剩三成，要是新制的tnt，刚才那下震动说不定就炸了。”刘猛捧着泛黄的名单，蹲在走私分子面前逐一点名，指尖划过“头目：张强”那行字时，特意擡头朝苏慈望了一眼，刚才若不是她果断制敌，这伙人说不定真能借着炸药拖延时间。

陈晓峰坐在一块平整的青石板上，墨绿色战术记录册摊在膝盖上，笔尖在纸上飞快滑动，除了密密麻麻的射击参数、环境数据，还附着几行娟秀的小字备注：“87式红外夜视仪凌晨5点后受晨光干扰，热源识别误差增大15%，建议后续凌晨任务携带备用滤光镜，或提前1小时完成设备调试；苏慈5次射击均命中要害区域，移动靶修正速度较训练提升0.8秒，15米近距离手枪射击反应时1.2秒，达特战精英标准，尤其‘伤敌制敌’战术选择，体现实战智慧。”

周卫国蹲在地上拆卸狙击枪，鹿皮棉布擦过枪管的动作格外细致，金属部件碰撞的“咔嗒”声在寂静的场地上格外清晰。他擡头瞥见苏慈靠在水箱上揉着酸胀的肩膀，便拎着枪走过去，指了指枪托处的划痕：“刚才你从山坡往下冲时，枪托磕到青石了，我检查过，木质纹路没裂，就是蹭掉点漆，回去用细砂纸蘸着肥皂水磨一磨，再上层护木油，跟新的一样。”他顿了顿，从战术背心侧袋里掏出块巴掌大的鹿皮，递到苏慈手里，“这是我爸当年在军械所当师傅时给我的，擦枪不磨漆，比普通棉布软，你拿着用。”

苏慈接过鹿皮，指尖触到布料细腻的纹理，还带着周卫国手心的温度，心里瞬间暖了：“谢谢周哥，之前练夜间狙击，你教我‘微光-红外双模切换时要等3秒适应期’，这次打暗哨那枪，就是靠这个技巧才没跑靶。”周卫国咧嘴笑了，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拍了拍她的肩：“互相帮衬罢了，你发现走私分子转移的细节，比我敏锐多了，我当时还以为是暗哨换岗，你却先看出是转移，这份观察力，我得学。”

刘猛核对完名单，“苏慈，你刚才单枪跟张强对峙的时候，我在楼下看得心都揪着，后来搜身才知道，那家伙左口袋揣着引爆器，右口袋藏着弹簧刀，刀把都快被汗浸湿了，幸好你动作快，没给他掏刀的机会。”他朝蹲在最外侧的张强擡了擡下巴，“这小子刚才交代，本来想6点半从矿道溜，把炸药留在主楼当‘礼物’，等咱们进门就按引爆器，多亏你提前发现他们转移，不然咱们今天真得栽在这儿。”

苏慈喝了口水，冰凉的水流过喉咙，缓解了长时间喊话的干涩。她望着张强瑟缩的背影，脑海里突然闪过刚才对峙的画面，若当时没注意到水箱与墙壁间那道5厘米的缝隙，若没抓住他低头看表的0.5秒间隙，后果不堪设想。“其实我当时也慌，扣手枪扳机的时候，指尖都在抖。”苏慈坦诚地笑了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枪托，“多亏了之前跟你们一起练巷战突袭，肌肉记忆救了我；还有周哥在楼下用狙击枪盯着张强后背，陈晓峰用夜视仪监测矿道动静，我不是一个人在扛，是咱们整个小组在配合。”

“说得对！”陈晓峰抱着记录册凑过来，指尖点在战术路线图上的红色箭头处，“这次任务能零伤亡收尾，全靠咱们无缝配合，苏慈精准狙击打开突破口，刘猛哥带突击组3分钟清完主楼，周哥补位掩护没给敌人反扑机会，少了谁都不行。”他翻到“87式夜视仪使用总结”那页，笔尖圈出“晨光干扰”几个字，“不过也暴露了设备问题，下次执行凌晨任务，得提前算好晨光临界时间，或者多带一台备用机，免得再出现‘热源识别不准’的情况。”

赵刚队长的军用越野车停在主楼斑驳的墙前，他踩着沾满矿粉的军靴走过来，先翻看了陈晓峰的记录册，又弯腰检查了炸药和文物盒，指节敲了敲其中一个刻着云纹的铜鼎，语气里满是欣慰：“指挥部刚发来电报，这两个铜鼎是半年前被盗的国家一级文物，一直在黑市流通，没想到被这伙人藏在矿道里，你们这次不仅端了走私窝，还追回了文物，给‘利刃’中队挣了大脸！”

他走到苏慈面前，目光落在她胸前露出的子弹壳项链上，刚才对峙时，项链从战术背心领口滑出来，矿粉沾在黄铜壳上，反倒多了几分实战的痕迹。“这是你从俄罗斯带回来的纪念品吧？”赵刚的嘴角扬起笑意，眼神里带着了然，“看来这小东西还真能给你带来好运。”苏慈指尖捏住项链，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想起莫斯科雪地里的卡佳：“是卡佳送的，她说这是她第一次命中1500米目标的弹壳，我一直戴着，想让它提醒我，不管在雪山、丛林还是城市，都得保持狙击的精准和遇事的冷静。”

赵刚郑重地点点头，手掌按在苏慈的肩章上，力道沉稳：“这次任务，你不光展现了顶尖的狙击技术，更难得的是，在生死关头能沉住气，灵活调整战术，还把人质安全放在第一位。这才是‘利刃’中队需要的特战队员。回去后，中队会给你记个人三等功，你的战术案例也会整理成教材，供全队学习。”

上午9点，朝阳升到红石山半山腰，队员们押着走私分子登上军用卡车，缴获的违禁物品被固定在车厢两侧。苏慈坐在车厢角落，望着窗外缓缓后退的红石山，山坡上的松树在风中摇曳，矿道入口贴着醒目的红色封条，阳光洒在废弃铁矿厂的断墙上，像是给这场实战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她掏出深蓝色封皮的笔记本，笔尖在新的一页落下：“1993年2月27日，红石山实战任务完成。特战从不是一个人的孤胆英雄，而是一群人的并肩作战.....”

苏慈合上笔记本，指尖轻轻摩挲着封面上的“利刃”二字。车厢里，战友们的谈笑声此起彼伏,刘猛正比划着破门时的惊险，手舞足蹈间差点碰倒弹药盒；周卫国在跟陈晓峰讨论“如何优化夜视仪晨光干扰对策”，两人凑在战术板前画得认真；小李则在给大家分压缩饼干，包装袋的“哗啦”声混着笑声，顺着车窗缝飘出去。